令狐青算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他猛地轉身停下,緊隨其後的魯平沒想到他會突然停住,身體因為慣性差點沒刹住閘,令狐青沒給他留麵子,手掌一伸,猛地朝他轟去!
“哎呦!”魯平毫無防備挨了一招,摔坐在房頂上。
就在這時令狐青把手上一個小瓶子往地上一摔,陶瓷做的瓶子應聲而碎,濃重的紅色辣椒粉飄出,刺鼻的辣味嗆得魯平直咳嗽,眼睛裡也進了辣椒粉,眼淚嘩啦啦的直流,根本睜不開。
他坐在原地,站不起來,也走不了,隻能大聲罵人,可令狐青早就捂著眼鼻逃走了。
這是司南給他的,說是關鍵時刻可助他順利逃走,他原本以為會是什麼神器,沒想到就是辣椒粉,想到這令狐青笑了,這不是小孩子把戲嗎,不過就是這樣簡單的招數幫他逃過一劫。
令狐青趕到事先與司南約好的地點,整理了身上狼狽的樣子才進了客棧。
對,就是客棧,魯平事先訂好的客棧,本來令狐青還挺反對的,畢竟這可是魯平的老巢,他的重要手下都在這客棧住著,他覺得這就是自尋死路,但司南執意要在這兒見麵,他隻好聽著。
不過現在看來司南是對的,令狐青就這麼大搖大擺進了客棧,問了小二房間,上了樓,簡直不要太順利。
公主走失,他也逃走了,魯平早就慌了神,全員出動找他和公主,大本營的客棧空無一人,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大概就是這麼個道理吧。
“篤篤篤——”
“進來吧。”
房間內傳來司南的聲音,令狐青手虛懸在門把手上,他吞了口唾沫,有些緊張,因為隻要推開這扇門就會見到她——那個他日思夜想,無比掛念的人。
令狐青擦了擦額角的汗,把門推開,一進門先看到的是司南,她坐在石椅上喝水,司子懷並沒在身邊,司南看了他一眼,悠然道:“怎麼這麼慢。”
“啊,魯平親自追,耽誤了些時間。”他隨口回道,眼神不由自主往房間的彆處看,隱約能看見房間的另一邊的珠簾後有個隱隱約約的熟悉身影。
是她嗎?
“既然你來了,我就不打擾你們二人說話了,就先走了,不過……”司南走到令狐青身邊,低聲道:“彆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知道。”
司南推門出去,房間內隻剩下公主和令狐青,他沒說話,先給自己倒了杯水喝,喝水時就聽到珠簾被打開,晶瑩剔透的珠子相互碰撞,發出叮叮當當的清脆聲音。
“你的傷……沒事吧?”
這聲音清脆空靈,又很輕很溫柔,好像水一樣綿軟,令狐青動作一頓,低頭看去才發現,原來傷口裂開血已經從衣服裡滲出來。
剛剛因為太緊張,竟沒注意到。
“要不我幫你包紮吧。”公主從裡間走出來,她微微抬頭看了眼令狐青,從木架子上拿出一個小箱子,是事先準備好的,“傷口若一直不好很容易感染,我幫你。”
“謝謝,不必了,我自己來便好。”令狐青婉言,他頓了下,似是在斟酌著什麼,“亦玉,你當真要回水之國嗎?”
宋亦玉手一顫,把小箱子放在桌子上,停了好久才點點頭道:“是要回去的,我是水之國唯一的公主,父皇和母後待我親厚,我不能忘恩負義。”
“唯一的公主?”令狐青冷哼一聲,聲音中隱隱帶著怒氣,“倘若他們真的那麼寶貝你,又怎會讓你去和親,你可知那冰溪國的可汗比你父親的年齡還大,我真不明白他們是怎麼想的!”
“這……”宋亦玉咬了咬唇角,也沒話說了,平心而論,父皇和母後待她確實不算好。
令狐青擰著拳,一說起這個他便覺得心裡的火蹭蹭蹭的往上湧,整個人都要炸了,“如果不是冰溪國的可汗不小心染了頑疾病死,你現在就真成了冰溪國的國母了,你的一輩子就這麼毀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宋亦玉一雙細長如削蔥般的手緊抓著衣角,她聲音嗚咽,似是要哭出來:“可是那有什麼辦法,父皇跟我說了,若我不嫁人,水之國就不可能再有新的皇子出生,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水之國後繼無人!”
“那不是還有你大哥嗎,怎麼會後繼無人,難不成一個偌大的水之國還會無人繼承?”令狐青想不明白,人人都說水之國的皇帝和皇後極疼愛他們唯一的女兒宋亦玉,可誰又能想到,他們卻又一直在想儘辦法讓宋亦玉早些嫁人。
“我大哥……”
宋亦玉低下頭,一雙晶瑩剔透好似水晶一樣透徹的眼睛緊緊盯著地板,她不敢抬頭看令狐青,過了很久才回道:“可能是我父皇不滿意我大哥吧。”
“不滿意?你隻是在為他們找借口。”
宋亦玉肩膀微微顫了顫,忽的抬起頭,吼道:“你有什麼資格評論我的做法,你是我什麼人!既然你那麼不願意我去和親,直接帶我走便是,何必在這裡說這說那,我又憑什麼聽你的!”
“我……”令狐青一時間被她說的語塞,支吾半天才道:“我這也是為了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