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沒說話,她心裡也是知道的,鳳淵之所以會幫宋亦玉和令狐青都是因為自己。
宋亦玉長歎一口氣,反手拉住司南,拍了拍她的手背,欣慰的笑道:“這個世界上的人很多,但卻很少有人能找到和自己心意相通的那個,我不希望你像我們一樣兜兜轉轉吃了很多苦才走到一起,如果你也喜歡他,為什麼不能多邁出一步呢?”
多邁出一步嗎?
司南抿了抿嘴,細細想來除了家人和司子懷,她好像從未對誰真的動過真心,她習慣了對人有所防備,習慣了給自己留一條後路,習慣了把所有傷痛都自己扛,以前她覺得是在軍營裡訓練出來的,但現在她明白了。
一切都是唐韻教她的。
這個她曾經最親密、最信任的朋友,她親手毀了她的家庭,親手奪走她的一切,從那天開始,司南不會再相信任何人,不需要特殊的訓練,這種教訓是刻在骨子裡的。
“算了,這種事也不是我說說你就能想通,隻是給你個建議。”宋亦玉起身道,“我們先去洗個澡休息休息,晚點找你玩。”
司南笑著答應,送兩人離開偏殿。
可兩人離開後,司南腦海裡還輾轉反複回響宋亦玉說的話。
她是不是真的應該接受鳳淵呢?
道理她都懂,愛上一個人很難,傷害一個人很簡單,她很害怕,她害怕一旦把心交付,自己最薄弱的軟肋就被捏在對方手裡,那是比敵人拿著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威脅還恐怖的事。
萬一不愛了呢?萬一後悔了呢?萬一……鳳淵隻是玩玩呢?
“想什麼呢?”
司南正想得出神,門外突然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她愣愣的回過神,看向門口的方向,鳳淵一身紅黑相間的錦袍長身玉立,陽光打在他身上,更顯得他如神邸一樣耀眼。
“沒什麼。”她搖頭,邁步出了房間,她看向鳳淵,笑道:“宋亦玉和令狐青真的可以去鳳炎島嗎?”
“你剛剛聾了?”鳳淵瞥了她一眼,“我說過的話什麼時候不算數了。”
你!
司南一口氣堵在胸口半天沒緩過來,這人說話是越來越衝了,溫柔點能死!
……
吃過晚飯,司南覺得屋裡煩悶爬到房頂上看星星,然而今日滿月,月光亮的讓天上的星星暗淡不少,她看著天邊亮得出奇的明月,忽然覺得心口好像被什麼堵住了一樣,讓人喘不過氣來。
悶悶的,還不如在屋子裡待著。
她起身,揉了揉心口,正打算回屋睡覺,卻看見鳳淵從偏殿跌跌撞撞跑出來。
是的,跌跌撞撞,好像受了很重的傷一樣。
怎麼回事?
司南沒動,看見鳳淵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小瓶子,從裡麵倒出來一粒藥丸,吞下去,然後往院子外走去,這一係列動作輕車熟路,好像他已經重複很多次。
司南擔心又好奇,卻覺得這樣直接上前攔著既不好,也沒準會被鳳淵拿什麼理由搪塞過去,她心生一計,跳下房頂,隨著鳳淵跟去。
月光明晃晃的,照著鳳淵的身影一直往碧水雲山腳下去,他跌跌撞撞一直走到半山腰才停下,山下基本沒什麼人,這地方也是平常門派中用來種草藥的。
鳳淵看了看四周,確認沒人後,才鑽進一旁的林子裡。
確定沒人?司南愣了愣了,他竟然連自己都沒發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