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孩兒雙腿抖如篩糠,顫顫巍巍的手卻始終把姐姐護在身後,嘴裡還不停的喊著“你你你你……你再過來,我可對你不客氣了!”
見司南越走越近,那女子也反應過來,她把弟弟抱在懷裡,淚汪汪的一張臉仰起來,楚楚道:“這位客官是我不對,不該假裝不在房內,惹您氣惱,但此事跟我弟弟無關,他還隻是個孩子,求您發發善心,放他一馬吧!”
司南越走越近,那女子已是哭成了淚人,而那孩子卻始終站在長姐前麵,抖著身體,怕得不說話來。
就在司南靠近至兩人僅剩幾步之遙時,那小人猛然出擊,牟足了勁朝司南衝來,小拳頭狠狠揮出,厲聲道:“壞蛋,離我長姐遠點!”
“小秦!”
然而,司南輕輕巧巧一擋,一雙手緊緊扣在那揮來的小拳頭上,將上麵的力道儘數化解,而後那小人的手便怎麼都拔不出來了,而因為他是在太小,短手短腳不住揮舞,卻隻能用來疏通空氣,打了個寂寞。
“啊啊啊啊啊,你個臭壞蛋,竟敢戲弄我!”
司南一手抵著這小孩的拳頭,另一隻手卻像提小雞一樣將他拎起來,恢複了聲音道:“有勇無謀可救不了人,聽姐姐的話,多讀書,多看報,少吃零食,多睡覺。”
那小孩和女子俱是一驚,小秦瞪大了眼睛捂著嘴,驚道:“呀,你是個人妖!”
一拳爆栗砸在他腦袋,司南狠狠翻了個白眼,道:“你才是人妖!”
“原來是位姑娘,小秦,不得無禮!”那女子趕緊將弟弟從司南手上抱下來,勸道:“小秦聽見長姐話快回家,告訴爹,我得了空就回家。”
“當真!”小秦登時雙眼一亮,被打得微腫的腦袋都不疼了,拉起那女子的手,揚聲道:“長姐不許反悔,我們來拉鉤,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變誰就是小狗!”
“好,拉鉤。”那女子很有耐心陪他做完一係列複雜幼稚的動作,勸道:“回去吧,路上小心。”
“嗯嗯!”小秦點了頭,順著窗戶溜走了。
雖然是窮苦人家出來的孩子,但這女子還是很識大體,她見司南露出本聲,就知道並不是為了尋歡作樂來找自己。
“這位姑娘,請坐。”說著,她幫司南倒了杯茶,溫聲道:“我知道姑娘不會閒來無事假扮男子來尋樂,姑娘莫不是找我有什麼事?”
司南沒多說其他,坐在圓椅上,喝了口茶,問道:“不知姑娘芳名為何?家住何處?來沐春樓多長時間了?”
她聲音一頓,接著道:“當然,這些問題都很隱私,我不會讓姑娘白白回答我的問題,剛剛在門外聽聞姑娘的爹爹身患疾病,正巧我便是一位醫師,若姑娘願意的話,我可以幫姑娘醫治你爹的病。”
“真的嗎?!”那姑娘大驚大喜,悅上眉梢,道:“若姑娘真的肯為我爹治病,彆說這幾個問題,就是成百上千,隻要我知道的,我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司南挑眉,示意她說下去。
“我名叫秦芳,今年十五,家就住在京都城郊的貧民巷,剛剛來的那孩子是我弟弟,秦曉,說出來也不怕姑娘笑話,我自賣沐春樓,就是為了拿錢給我爹看病。如今世道庸醫多,良醫少,因家中實在貧苦,我爹自打患病後請的都是一些小郎中,抓的也不是什麼好藥,結果……結果他的病是越來越嚴重,從最開始的隻是走路困難,咳聲連連,到現在已經臥床不起,咳中帶血,秦曉還小,家裡家外隻能靠我一人,可我又是個女子,就算再怎麼給人洗衣做飯、刺繡裁衣,也隻是杯水車薪,萬般無奈之下才會出此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