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著玉晚昭怒吼道:“玉晚昭,你竟然對溫暖下如此毒手!毀人元神這種惡毒的行徑你竟也能乾出來!?”
“毀人元神?”柳青綏看向玉溫暖,見她那副模樣,他立刻探查了一下,發現玉溫暖的元神竟然真的斷殘了。
“玉長老的元神怎麼會斷殘?”柳青綏不可置信道,“晚昭,你們在古戰場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玉晚昭雙膝跪地,眼神真摯,懇求道:“鐘宗主,求你救救師尊。”
“救?你讓我怎麼救?”鐘柏軒握緊拳頭,恨不得一掌拍死玉晚昭,“元神斷殘,就算是無上仙尊在世,都沒辦法徹底修補,你告訴我如何救?!”
玉晚昭無力癱坐在地上,心如死灰,“真的沒辦法了嗎?”
鐘柏軒深吸一口氣,質問道:“溫暖的元神究竟是怎麼斷殘的?”
“我不知道,我醒來之後她就這樣了,我真的不知道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玉晚昭撕扯著頭發,痛聲低吼道。
柳青綏看著宛如木偶一般的玉溫暖,“你們在古戰場遺跡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玉晚昭把自己昏迷之前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了鐘柏軒和柳青綏,鐘柏軒越聽越震驚。
“你竟然魔靈雙修?”鐘柏軒看著玉晚昭,眼底滿是驚詫,“你吸收了強大的魔魂傳承,是如何保持魔靈存續平衡的?”
玉晚昭神情疲憊,聲音低啞:“...太乙清虛丹。”
她醒來後在地上發現了裝太乙清虛丹的盒子,想必師尊在她昏迷之後將太乙清虛丹給她服用了。
“太乙清虛丹?!”鐘柏軒心中震撼不已,但又覺得此事太過簡單。
吸收魔魂傳承已是危險萬分,玉晚昭又立即服用了聖品丹藥太乙清虛丹,強大的靈力和魔力在玉晚昭體內瘋狂增長,她的元嬰根本無法承受這麼大的力量暴增,也無法維持調控魔力和靈力的平衡。
溫暖乃是大乘中期的修為,神體純淨,趨自圓滿。
元神不可能會被玉晚昭輕易斷殘,而且溫暖身上並沒有魔氣入侵的痕跡。
除非——
鐘柏軒抬手覆於玉晚昭的頭頂。
柳青綏以為鐘柏軒要對玉晚昭出手,剛要拔劍衝上去,卻聽到鐘柏軒顫抖的聲音。
“你的體內竟然有溫暖的半殘元神!”他大驚失色道,“她竟然...親手割裂自己的元神,附著於你的元嬰之上,為你穩固體內躁動的魔靈力。”
玉晚昭腦袋嗡的一下,瞪大眼睛,心間猶如被千斤重石所壓,喘不過氣來。
她驚慌無措的看著鐘柏軒,失聲道:“....什麼意思?”
鐘柏軒雙目赤紅,咬牙切齒道:“溫暖,為了讓你體內的魔靈趨於平衡,割裂自身元神,護住你的元嬰,穩固魔力和靈力的平衡。”
“她拿自己的命,拿自己畢生的修為護住了你,懂了嗎?!”他不禁咆哮道。
玉晚昭臉色煞白,嘴唇顫抖,看著一旁的溫暖,淚水瞬間濡濕眼眶。
“師尊...”她低泣道,似是迷惑不解,“師尊,為什麼?你...為什麼要救我?”
明明我對你這般不好,你為什麼還會舍命救我?
溫暖沒有回答她,隻是沉默,仍是沉默。
“為什麼?”鐘柏軒不禁諷刺一笑,“你竟然也有臉問出這種話來?”
柳青綏聽到鐘柏軒話中帶刺,出口反譏道:“鐘宗主,對一個小輩連連惡語中傷,有失名門正派該有的氣節啊?”
“嗬,比起你們這些毫無良心,狼心狗肺的東西,我算是高風亮節,正氣凜然了。”鐘柏軒冷笑道。
他看著玉晚昭失魂落魄的樣子,咬牙切齒道:“玉晚昭,你若是一直待在魔域,不踏入人間半步我也就忍了你當年給乾元上宮帶來的麻煩,但我沒想到你竟然如此恩將仇報,將你的恩師殘害到這等地步,竟然還有臉來求我幫忙,你不覺得自己太過矯飾偽行了嗎!?”
“姓鐘的,你彆得寸進尺啊!”柳青綏威脅道。
“怎麼?魔君打算屠了我乾元上宮?”鐘柏軒絲毫不退讓,與柳青綏對視。
“屠了你乾元上宮又如何?”柳青綏眸子一壓,“你真當我不敢?”
“是呀,你堂堂魔域君主,自然是敢做出這種捐殘去殺的行徑,我為何覺得不敢?”鐘柏軒看著玉晚昭,眼神一言難儘,“我隻是替溫暖悔恨,若是當初她沒有放你們走,人間也不會遭此磨難,而她也不會被你這個不孝弟子害成這樣?!”
柳青綏眉頭緊蹙:“你這話什麼意思?什麼叫玉長老不該放過我們?當初若不是她將晚昭的心脈刺傷,將滄山血海的裂縫重新封印,我們何至於五年後才能毀掉封印,重返人間?”
“真特麼是養不熟的白眼狼,果然魔種都是心術不正,黑白不分,”鐘柏軒看著兩人,冷諷道,“你若能動動腦子想一想,那時已經是晉升到大乘初期的溫暖,普天之下,幾乎無人能敵,若是她全力以赴,你們真的以為可以在坎冰劍下活著逃走嗎?!”
柳青綏一怔,“..什麼?”
“玉晚昭,我問你,若是旁人被坎冰劍刺中心脈,會是個什麼樣的下場?”鐘柏軒沒有理會柳青綏,直接逼問玉晚昭。
玉晚昭身子一顫,瞳孔微微放大。
“我想你心裡已經有了答案,”鐘柏軒閉了閉眼,“坎冰劍,上古仙器,若是刺中旁人心脈,絕無生機。”
“當初隻是元嬰中期的你,憑什麼可以從坎冰劍下撿回一條命?”
“滄山血海的封印為何會被溫暖強行修複,你們想不到原因嗎?”
鐘柏軒看著柳青綏彷徨震驚的神情,“若是封印不修複,以你們當時虛弱的狀態能敵得過幾十名人間修士的奮力追殺嗎?”
“她將封印修複,即是將人間與魔域徹底隔離,讓眾多修士無法強行破開封印去魔域追殺你們。”
“你以為她是斷了你們的後路,其實她是在保全你們!”
鐘柏軒看著已是淚流滿眼的玉晚昭,“她將你們放走,獨自一個人承受世間眾人的憤怒,為了不連累乾元上宮,她卸去清古峰峰主的頭銜,自請叛出乾元上宮。”
“為了平眾怒,為了不再次破開滄山血海的封印,為了給你這個好徒弟收拾爛攤子。”鐘柏軒目次欲裂,咬牙切齒道,“當年本該施罰在你身上的懲戒,七七四十九道法則鞭和刺骨釘全由溫暖一人承受。”
玉晚昭麵無血色,拳頭抵在嘴唇上,咬出鮮血,看著麵前的溫暖,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可世人仍是不滿意,覺得溫暖已是大乘初期,實力卓越,在他們眼裡,區區四十九道法則鞭和刺骨釘對於溫暖簡直輕而易舉。”
“所以....”鐘柏軒梗住喉嚨,聲音幾乎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一樣,沙啞閉塞,“她自請入了浮屠塔,受九層煉獄之刑,不管生死如何,她隻希望世人不再計較你當初犯下的過錯。”
玉晚昭和柳青綏聽到浮屠塔的瞬間,皆是一震。
九轉浮屠塔,世世渡亡魂。
凡是進入浮屠塔,不管人魔仙,幾乎無人生還。
鐘柏軒永遠忘不了溫暖走出浮屠塔時的樣子,整個人血肉模糊,不成人樣。
之後強行閉關,不問世事,不知生死,因為溫暖將自己封閉,無人能打破那道封閉結界。
“玉晚昭,我當初有多喜歡你,多讚賞你,多欣賞你,我現在就有多討厭你,多憎惡你,多麼想殺了你。”
“看著這樣宛如行屍走肉的溫暖,你讓我如何不恨你,不怨你,不想殺了你啊?!”鐘柏軒大聲譴責她,“你師尊拿命護你,卻得到了什麼,你的恩將仇報,你的忘恩負義,你的反戈一擊。”
“她究竟哪裡對不住你?她究竟是做錯了什麼?她憑什麼要受這些莫須有的罪過,要承受這些本不該她承受的懲罰?”
鐘柏軒瞪著玉晚昭,字字泣血,狠聲道:“你告訴我,究竟是為什麼啊?!”
玉晚昭已經泣不成聲,跪倒在溫暖腳邊,顫抖的手不敢觸碰溫暖的身體。
她隻能抓著溫暖一片衣角,低聲抽噎,求饒道:“師尊,弟子...真的錯了...求你,醒來好不好?”
哪怕殺了我,都好。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行了,雙更來了。
(留言我都看到了,最近忙著……複健,所以隻能保持……日更,雙更……我儘力而為,最後感謝你們的投雷,愛你們,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