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長鶯飛,鳥語花香。
鑾駕平穩的走在山路,沒有一絲顛簸,溫暖躺得是相當舒服,頭枕著蕭楚俞的大腿,她拿著蒲扇為她趕走悶熱,帶來絲絲涼風。
喂到嘴邊的葡萄香甜多汁,溫暖咬破果皮,汁水在舌尖炸裂,甜的她心尖發顫。
溫暖抬手,將蕭楚俞拉下,與她交換這沁入心脾的甜蜜,“甜嗎?”
蕭楚俞舔了舔嘴角,笑道:“甜。”
她又拿了一個遞給溫暖,“再吃一個。”
溫暖咬過,起身拉開車窗的簾子,看著外麵的高山,“還要多久到青龍寺?”
蕭楚俞喊來袁奇,“還有多久到青龍寺?”
袁奇應道:“回皇上,再走兩個時辰,就能到青龍寺了。”
“好,”蕭楚俞看溫暖摸了摸肚子,眼裡浮現笑意,“餓了?”
“有點,聽說青龍寺的齋飯很好吃?”溫暖眼睛亮晶晶的看著蕭楚俞。
“嗯,青龍寺不管是佛法還是齋飯都是天下一絕,很多人都會慕名前來禮佛和吃齋飯。”蕭楚俞讓袁奇加快隊伍速度,早些趕到青龍寺。
袁奇應道:“諾。”
蕭楚俞從暗格裡拿出糕點,“你要是餓的厲害,先吃些桂花糕墊墊肚子。”
“好,”溫暖看著蕭楚俞,隨口問道,“雲嬪是不是在青龍寺帶發修行?”
“嗯,先皇死後,大多妃子都隨著先皇陪葬,少數妃子都入了青龍寺帶發修行,”蕭楚俞緩緩道來,“但那些妃子耐不住寂寞,趁青龍寺守衛師父不注意,便偷跑下山。”
妃子逃跑乃是大罪過,本應該一一抓回來治罪的,但蕭楚俞沒太在意,就沒管那些逃跑的妃子,任她們江湖浪蕩,自生自滅。
“如今還在青龍寺修行的也隻有雲嬪一人?”
蕭楚俞點頭道:“嗯,隻有雲嬪一人,當初那些妃子逃跑時想要讓雲嬪跟她們一起走,但雲嬪不願意,說要終生留在青龍寺,為一個人祈福。”
她有時候會感歎一下,崇明帝風流一世,如今還能有一個女子在他死後仍對他癡心相付,為他祈福還願,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溫暖若有所思,“陛下如何看待雲嬪?”
“心地善良卻有眼無珠。”
為了崇明帝而耽誤自己後半輩子的幸福,蕭楚俞覺得這樣的人太懦弱無能,還不如那些拿命相搏來換取自由的妃子來的勇敢無畏。
“這麼說來陛下還是挺喜歡雲嬪的?”
蕭楚俞蹙眉:“你哪裡看出來朕喜歡雲嬪?”
溫暖眼裡閃過一絲狡黠,“你雖然說她有眼無珠,但你更加可憐她,惋惜她,覺得她不應該留在青龍寺荒廢後半輩子的幸福,還不如跟著那些逃走的妃子一起離開,去人世間尋得自己的幸福,是不是?”
蕭楚俞沒想到溫暖會將她心裡的想法都說出來,隨即歎了口氣:“確實,朕是覺得她有些可惜。”
“若是雲嬪的願望就是想留在青龍寺為心中的人祈福,陛下還覺得可惜嗎?”
“她留在青龍寺朕不覺得可惜,朕可惜的是....”
溫暖先說出來,“陛下認為雲嬪是為先皇祈福,所以覺得可惜,對吧?”
蕭楚俞寵溺地刮了一下溫暖的鼻頭:“深得朕心。”
她看著溫暖臉上的傷痕,修養了幾日,痕跡已經淡化了許多,如果不是近處查看是看不到溫暖臉上的疤痕。
“真好。”她很滿足。
沒有留疤。
溫暖抓著她的手,蹭著她,“你不喜歡,咱們就不留著。”
蕭楚俞失笑:“聽你這話,你還能控製這疤痕是否留存?”
你彆說,還真是。
溫暖故意逗她,拉開衣領,露出精致的鎖骨,“不如陛下親自試試?”
“試試?”蕭楚俞被那片白皙肌膚惹紅了眼,湊過去,貝齒輕輕咬了一下,又添了一下。
溫暖被她甜的發出一聲輕哼,見鎖骨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詫異道:“怎麼?”
“算了,你在我身邊就好。”
至於痕跡什麼的,是她執念太深,太過強求,如今幡然醒悟才知道心愛之人能在身邊就好。
溫暖感覺到胸口一燙,莞爾道:“好。”
她看著漸漸浮現在眼中的青龍寺,而寺廟旁邊便是皇陵。
“若是我死後,能入葬皇陵嗎?”溫暖有些好奇蕭楚俞打算把她葬在哪裡。
“....”蕭楚俞無奈道,“你想入葬皇陵?”
“看起來挺不錯的,可以嗎?”
蕭楚俞納悶道:“你這個理由無法說服朕?”
“陛下死後是要入皇陵的吧?”
古往今來,帝王死後都是要下葬皇陵。
蕭楚俞點點頭:“祖宗定下來的規矩,所以跟你想入...”
她反應過來,驚喜的看著溫暖,“你是想...?”
“罪臣鬥膽,想與陛下死後葬在一處,生死相隨,永不分離。”
蕭楚俞心尖一顫,聲音顫抖著問道:“顧溫暖,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麼?”
溫暖看著蕭楚俞發髻上的發簪,是她親手雕刻,自打她送給蕭楚俞,她便不佩戴其餘發飾。
“陛下還帶著罪臣送你的發簪,卻不知罪臣的心意,罪臣好傷心啊?”她噘嘴,故作委屈道。
“什麼...什麼心意?”蕭楚俞迫不及待的問道。
“通常,男子送女子簪子,意味定情,以示身心皆有所屬。”溫暖摸著她的發梢,眼角眉梢都透著溫柔繾綣,“我雖不是男子,卻想著以男女婚嫁之禮,娶我心愛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