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溫暖有蕭楚俞給的玉牌,可以隨意進出皇宮,但她畢竟是一個將軍,不分日夜的天天往皇宮裡跑是會落人口舌。
如今知道她女子身份的人畢竟還少,在其他人的認知裡,一個大男人天天往人家女皇陛下跟前湊,實在是讓人浮想聯翩,對蕭楚俞的聲譽不好。
夏日的夜晚雖有清風,卻夾雜著熱浪滾滾而來,吹得人心煩意亂。
禦書房裡早早就擺滿了冰塊,袁奇拿著蒲扇扇著冰塊,試圖給蕭楚俞降降溫,這幾日天氣熱的厲害,宮裡好些人都熱的昏了過去。
袁奇都能感覺到自己背後已經濕了一大片,豆大的汗滴從眼皮上滑過,卻在無意中瞥到蕭楚俞處理的奏折時,眼皮一顫,汗滴被驚的都飛了出去。
蕭楚俞看著奏折上的[允]字,嘴角微微勾起。
涼風吹動她的發梢,蕭楚俞看向一旁汗如雨下的袁奇,“你去換件衣服吧,都濕透了。”
袁奇應道:“諾,奴這就去換,馬上回來伺候陛下。”
“嗯。”
禦書房裡到處都是冰塊,蕭楚俞本就身子易涼,如今天氣炎熱,對她來說倒是件好事,最起碼在沒有溫暖的陪伴下,她還能勉強體會到一點暖意。
蕭楚俞將手中的奏折單獨放在一邊,拿過一旁還未批閱的奏折繼續處理,神情專注認真,直到感覺到旁邊有涼風浮動,才恍然意識到袁奇回來了。
“去倒杯茶來,”蕭楚俞頭也沒抬,“溫茶就好。”
這幾日袁奇怕她熱到,每每都會給她備著涼茶,但蕭楚俞更愛喝一些熱茶或者溫茶。
青花瓷的茶杯放置桌前,蕭楚俞拿過茶杯喝了一口,隨意遞給一旁。
茶杯被人拿走,蕭楚俞則是繼續批閱奏折,涼風輕飄飄的吹來。
蕭楚俞鼻尖聳動,這涼風裡好似夾雜著一股清香,那縹緲如雲霧的感覺太過熟悉。
她筆尖微頓,“最近禦書房的熏香是換了嗎?”
無人回答她,蕭楚俞眉頭微蹙,抬頭看過去,一下就落入那人眉眼含笑的眸中。
溫暖湊近蕭楚俞,親吻她的嘴角,“陛下喜歡微臣身上的香味,是嗎?”
她自然知道蕭楚俞說的是什麼,也自然懂得如何利用自身的優點來調動兩人之間的情趣。
蕭楚俞舔了舔嘴角,眼裡閃過驚喜,“你何時來的?”
“來了許久,”溫暖噘嘴道,“陛下竟然一直沒有發現微臣,微臣好傷心啊。”
蕭楚俞笑笑:“誰讓朕的小將軍武功高強,輕功了得,常人自然是發現不了小將軍。”
“陛下可不是常人,陛下乃是上天選擇的天子,微臣這點伎倆自然是在陛下眼中顯得微不足道了。”
“你啊...”蕭楚俞握著她的手,讓她停下扇風,語氣裡帶著寵溺和無奈,“竟會拿這些虛浮的話來恭維朕。”
溫暖也不逗她了,看她眉宇間的疲憊,抬起手揉揉她的眉間,心疼道:“這幾日政務都把你累壞了。”
“還好,”蕭楚俞舒了口氣,“都是些好處理的小事,沒有你想的那麼累。”
溫暖隨意看了幾個奏折,蕭楚俞也不會在意溫暖這種不知尊卑的舉動。
她看到奏折上的名字,眉頭一蹙:“漠北最近又亂了?”
“無事,不過是漠北那群烏合之眾如同隔靴搔癢的挑釁,不成大事。”
蕭楚俞眼神內斂,不讓溫暖察覺她心裡的擔憂。
溫暖還記得這個任務世界的主線劇情,姚東國殘留的舊民自發組建軍隊,將姚東國的公主陸苓扶持為新一任的姚東國君王,意圖攻打明安國,拿回他們曾經被搶占的國土。
但他們終究是人單力薄,所以陸苓施計,利用自身的美豔來勾引兩方統領,意圖聯合漠北匪寇和安隆國,三方為了同一個目標合作發兵,試圖將明安國一舉吞噬。
溫暖接觸過陸苓,這女子詭計多端,長相美豔,善於蠱惑人心,猶如美杜莎一樣的美人,當年姚東國太子為了擊敗她,故意讓陸苓裝作柔弱的商賈之女,趁溫暖巡邏邊境時讓她發現陸苓被匪寇侵占,從而將她救下,打入內部。
溫暖確實也救了陸苓,但是沒有和她過多接觸,直接讓長孫嘉時照顧陸苓,而長孫嘉時機敏的查探到陸苓的真實身份,溫暖沒有將陸苓殺害,就將她放走了。
後來她攻占姚東國,也沒有見到陸苓,隻是見到了姚東國太子慘死在自己的寢宮裡,死狀簡直慘不忍睹,想來下手之人對姚東國天子怨念極深,所以才會將姚東國太子殘忍殺害。
如今想想,溫暖覺得殺害姚東國太子之人應該就是陸苓。
蕭楚俞見溫暖一直看著奏折,陷入沉思的模樣好似在懷念什麼。
奏折上的內容她自然清楚,上麵能讓溫暖懷念的事情也不多,大抵是兩件事。
一個是漠北戰事,一個便是那姚東國新任女皇陸苓公主。
蕭楚俞眼底閃過一絲冷意,故意問道:“在想什麼?”
溫暖手指敲著奏折,將自己對陸苓知道的一切告知她,看看能不能為漠北戰事出一點力,“我當年攻占姚東國時,姚東國太子慘死在寢宮裡,想來就是出自陸苓之手。”
“陸苓乃是姚東國八公主,她長相美豔,擅長魅惑,玩弄人心,她能成為姚東國的新任女皇我到覺得理所應當。”
“她多謀善慮,兵法計謀不在話下,龍明坡戰役和水南峽戰役,想來就是陸苓出謀劃策,致使明安大軍失利戰敗。”
“而且此人...”
溫暖看著蕭楚俞那若有所思的眼神,女人的第六感讓她閉了嘴,她總覺得再說下去,蕭楚俞肯定會弄死她。
至於原因,尚且不知。
蕭楚俞直視溫暖的眼神,而溫暖有些慌亂的躲開她的視線,兩人陷入短暫的沉默。
“顧小將軍果然厲害,朕沒想到你會如此知己知彼啊?”
溫暖:“...額,陛下,微臣可以...”
“陸苓公主,長相美豔,擅長魅惑,玩弄人心?”蕭楚俞抵了抵腮,“原來顧小將軍覺得陸苓公主美麗動人啊?那也就是說顧小將軍曾經在漠北被陸苓公主迷的亂了芳心呢?”
溫暖:“....額,楚楚,我...”
“陸苓公主多謀善慮,熟知兵法計謀,朕沒想到顧小將軍對陸苓公主如此了解啊?朕沒有跟你說過龍明坡和水南峽戰敗的原因,你卻立刻想到了是陸苓公主所為,這等深刻的熟知還真是讓朕大開眼界啊?”
溫暖:“...額..我..”
她可以解釋的!
給她個機會啊!
蕭楚俞看著溫暖慌亂的模樣,心想著溫暖在漠北那些年,想必早就和那陸苓公主不清不楚的廝磨在一處,否則她怎麼會如此通曉女子之間的床笫之事。
越想越氣,蕭楚俞拿過一旁的奏折直接砸過去,怒吼道:“你個浪蕩子,給朕滾出去!”
溫暖看著緊閉的房門,一時之間,啞口無言。
袁奇換好衣服立刻趕來禦書房,就看見顧溫暖站在門口,背影都透著沮喪和萎靡,像是霜打了的茄子,可憐得很。
“顧小將軍,您這是...?”
溫暖看向袁奇,小聲問道:“最近陛下可是來了月事?”
袁奇不懂溫暖為何問這個,但想到兩人的關係,他便輕微的點點頭:“嗯。”
溫暖頓時了然,女子一來月事,難免情緒波動較大,她突然就理解了蕭楚俞為何勃然大怒。
她舒心道:“陛下被我惹生氣了,你給她多準備些熱水喝喝,降降火哈。”
袁奇看著溫暖離開的背影,一頭霧水,但他還是照辦溫暖的指令,去準備了熱水。
蕭楚俞看向來人是袁奇,稍稍偏頭,見門外無人,眉頭緊蹙,“顧溫暖呢?”
袁奇給蕭楚俞倒好熱水,“顧小將軍說是怕陛下您見她生氣,怕您氣壞了身子就走了,說是明日再來看陛下。”
蕭楚俞看袁奇端過來的熱水,“這是什麼?”
“這是顧小將軍特意囑咐奴給陛下的熱水。”
“作何用處?”
袁奇將溫暖的話如實轉述,“顧小將軍說陛下正逢月事,心情不佳她理解,所以顧小將軍希望您多喝熱水少生氣。”
蕭楚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