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沂川咬住顫抖的嘴唇,一滴滴淚卻控製不住地滑落下來,滴落在兩人緊握的手上,燙的人心尖一顫。
揪心的疼。
封半眼眶一酸,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道:“她時常會和我聊聊天,說一說她心裡的那個人。”
“她說那個人是她的學妹,長得很好看,眼珠黑黑的,像一片夜幕,隻不過那個學妹脾氣有些怪怪的,但她特彆喜歡逗她這個學妹,覺得她很可愛。”
“她說她這個學妹其實是個Omega,她早就知道學妹的真實身份,但她假裝不知,故意幫著這個學妹隱藏身份。”
“她說她這個學妹學習很好,格鬥很厲害,機甲操作也很強,積分排行榜上首屈一指,她特彆自豪。”
“她說她這個學妹最近身體狀況不太好,因為學校裡發生了不好的事情,嚇到她了,所以她替她的學妹出了口氣。”
“她說她這個學妹不小心暴露了真實身份,被學校的人發現了,想要將她轉到Omega的教學樓中學習,學妹不肯,怨恨自己的Omega的身份,她有些心疼。”
蔣沂川發出了一聲聲嗚咽,淚流滿麵,她將自己埋在溫暖手裡。
封半閉了閉眼,喘了一口氣,哽咽道:“後來,過了很久,她渾身是血的來到了德羅布,我以為她受傷了,慌張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會流這麼多血?”
“但她沒有回答我,隻是癱倒在地,失聲痛哭。”
“滿身傷痕流著血,可她卻說那血不是她的,而是她...學妹的。”
“她說她傷害了她的學妹,學妹很恨她,說恨不得殺死她,她有些傷心,我從未見過她哭的那麼凶,絕望又無助。”
蔣沂川感覺四肢沉重僵硬,撕心裂肺的感覺從心底泛濫,痛得她身體不停地發抖。
“腺體分化手術自打研究出來,還沒有進行任何試驗,我本想著成為穆溫暖第一個試驗人選,可那天我才知道,穆溫暖研究這項手術的主要原因是因為她的小學妹很厭惡自己Omega的身份,很討厭被其他信息素掌控壓製的感覺,恐懼被人標記的行為,所以她為了她的小學妹研究出來腺體分化手術,並且親手給她的小學妹做了手術。”
“她成為了星際宇宙中的通緝犯,罪名有很多,每一條都可以置她於死地,我懇求她留在德羅布,這裡可以保護她,可她沒有留下,而是徹底消失在了星際宇宙,誰都找不到她。”
封半用掌根摩擦著胸口,喉嚨發緊,長歎了一口氣:“那時候我以為,她死了。”
蔣沂川呼吸微滯。
禁閉室裡的氣氛太壓抑,像一塊沉重的石頭緊緊壓在每個人的心上,密不透風,喘不上氣。
封半擦了擦眼角的淚:“你覺得溫暖不標記你是因為不喜歡你,但事實卻恰恰相反,她不標記你是因為太愛你了。”
“她不想利用標記來牽製你,她不想讓你體會到被標記的痛苦,她不想你永遠都沉溺在被標記的陰影中。”
“永久標記對於alpha和beta來說不足為奇,可對每一個Omega來說卻是一生的牽絆,是拷在性命和尊嚴上的枷鎖,她不想這樣對待你,所以才會在你自獻腺體的時候...拒絕你的請求。”
“她知道你會害怕,哪怕你不停地跟她證明你的勇敢。”
“但她知道,”封半擲地有聲道,“你會害怕。”
蔣沂川終於忍不住,失聲痛哭了起來。
“每個alpha都有易感期,溫暖也不例外,像她這樣等級高的alpha,易感期更是艱難,”封半跳下床,走到蔣沂川身後,“你知道沒有Omega安撫的alpha,每次度過易感期有多麼痛苦嗎?”
“溫暖從不要Omega的安撫,以前她都是靠自己硬生生扛過易感期,直到有一天我看著她手中拿著一款信息素噴霧,她每次挺不過去的時候,都會聞一聞那個噴霧,靠著那瓶噴霧扛過了一次又一次易感期,我偶然聞到那噴霧裡信息素的味道,那味道太淡,很容易消散。”
“一開始我不知道那信息素味道是什麼?直到那天,我在格鬥室裡聞到了相同的味道,”封半看蔣沂川的身體抖的厲害。
她語氣苦澀,說:“蔣沂川,溫暖視若珍寶的信息素噴霧就是你的信息素,小蒼蘭。”
“我說這些不是想怪你的意思,而是想告訴你,你在溫暖心中是重中之重的存在,彆老胡思亂想她是不是不愛你,這種話彆人說得,你卻說不得。”
“腺體分化手術沒有正式麵世之前,你認為溫暖動了你的腺體是想要殺了你,你這麼想也是理所應當,所以溫暖也從未怪過你對她的恨之入骨。”
“如今趁著溫暖昏迷不醒,我才能將這些都告訴你,把你們之間的誤會解開,也算給你們一個圓滿。”
“...為什麼?”
封半一怔:“什麼?”
蔣沂川僵硬的轉過身,通紅的眼睛看著封半,啞聲道:“你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封半頓住,隨即自嘲一笑:“你猜呢?”
蔣沂川深深地看了一眼封半,說:“她是我的。”
“你不用擔心,我搶不來。”
若是能搶來,五年前她可比蔣沂川有的是機會。
封半看著溫暖,藍發隨著她低頭的動作滑落在溫暖的臉上。
蔣沂川眉頭一動,抬手將那縷藍發拿開。
封半眉頭一挑,無奈笑笑:“占有欲要不要這麼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