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敘舊……還是想談正事？”
溫暖把紅酒推開，指尖點了點文件，“談正事。”
伊景斂眉：“裡麵的內容毛律師有和你談過吧？”
“嗯嗯，”溫暖隨意道，“要不賠錢，要不坐牢。”
伊景點頭：“你的選擇？”
“坐牢。”
伊景表情一變。
溫暖儘收眼底，調笑道：“開個玩笑，我大好青春的怎麼會想著去坐牢呢？”
伊景眼中閃過一絲窘迫和埋怨，諷刺道：“這時候你還能開玩笑，你還真是沒心沒肺啊？”
“可是我也拿不出那麼多錢，”溫暖可憐兮兮，“將近五百萬，讓我去賣/身嗎？”
伊景眸子一眯：“溫暖，你能認真點嗎？”
溫暖撇嘴：“我這不是認真的在想辦法嘛。”
“你那是在想辦法嗎？”伊景語氣中難掩憤怒和不爭，“插科打諢，我看你很想去吃牢飯？”
“你在生氣？”
伊景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語氣平淡：“我有什麼可生氣的？”
溫暖故意道：“小景，你在擔心我嗎？”
伊景放在沙發上的手突然一抖，這是生理上的慌張，哪怕她在故作鎮定都無法抵抗內心的真實。
“擔心你？”伊景抬眸，寒意冷然，“你覺得我會擔心你嗎？”
溫暖歎氣道：“也是，你巴不得我去坐牢吧？”
伊景眉頭一蹙：“五百萬而已，你根本不用坐牢，你不是賠的起嗎？”
“我沒錢，”溫暖掏兜，拿出一張皺皺巴巴的五塊錢，“我全身上下也就五塊錢，想著一會做個公交回宿舍呢。”
“……”
伊景扶額：“文休寧不是給過你嗎？”
“他跟你說的？”溫暖冷笑一聲，“那我要是跟你說當初的五百萬我沒要，你信他還是信我？”
伊景神色有些倉惶，她咬咬牙：“人證物證都在，我憑什麼信你？”
“你這麼喜歡錢，五百萬你會舍得不拿？”
溫暖垂眸：“哦，好吧。”
“你信他應該的，五百萬我確實拿了，但是我都在美國花完了，一點都沒剩。”
伊景感覺自己被溫暖耍了，怒道：“溫暖！”
溫暖笑的燦爛：“嗯，我在。”
伊景被她的笑容弄得心臟一抽。
一如往初，每次她叫溫暖的時候，她都會笑著跟她說：“嗯，我在。”
可是，當她得寸進尺，與她更加靠近的時候，這個時光好像去而不返了。
伊景垂眸，看著腕表，冷道：“你隻剩十分鐘。”
“那些錢我一時拿不出，你能寬限點我時間嗎？”
伊景意味深長的眼神落在溫暖身上，“多久？”
溫暖算了算：“十年。”
伊景冷笑：“做夢。”
“五年吧？”
“報警。”
溫暖爾康手：“那一年可以吧？”
伊景拿出手機，輸入“110”：“最多三個月。”
“……”溫暖歎口氣，“這是沒有商量的餘地了？”
伊景目光晦暗幽深，起身，從書桌的抽屜裡拿出一份合同。
她遞給溫暖：“考慮一下？”
溫暖翻開了一下，神情怪異，笑了下：“你這是要包養我？”
伊景眉心擰起來：“是賠償。”
“三個月，隻要你按照合同上的條約履行下去，我們之間的賬一筆勾銷。”
溫暖看著合同，一一朗讀：“當甲方需要乙方的時候，乙方必須隨叫隨到，不可拒絕。”
“我要是在洗澡的時候，你要是想找我，我還得裸著去找你啊？”她覺得神奇。
伊景臉色一慌：“…自然。”
“甲方必須滿足乙方的需求，如果你要讓我殺人放火，□□擄掠，出賣自己，我也必須滿足你嗎？”
“…我不是你。”
“……”溫暖感覺自己被伊景罵了一句，“你這個合同裡根本就是霸王條款嘛？”
伊景指尖輕點額頭，淡淡道：“三個月而已，五百萬和坐牢一筆勾銷，算起來我虧了。”
“我不會強迫你做壞事，也不會要求你做出格的事情。”
溫暖放下合同：“確實你虧了。”
“所以你這個合同的意義在哪裡？”
伊景喝了口紅酒：“三個月後，我要結婚。”
溫暖眉頭皺起：“所以呢？結婚前想玩玩？”
“我這一生算是順遂，但唯獨栽過一次，”伊景看著她，“那就是你。”
“我不允許自己的人生有汙點，我要親手抹去我的汙點。”
溫暖指著自己：“我是你的汙點？”
伊景冷笑道：“不是嗎？”
溫暖撇撇嘴。
“怎麼樣？”伊景又看了一眼手表，“你還有兩分鐘的時間可以考慮。”
“我隻有一個問題。”
“什麼？”
“小景，你怕不怕重蹈覆轍？”
伊景麵色一沉，猶豫了一下，平靜道：“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的。”
溫暖笑了下，“好。”
她拿過筆，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伊景看著溫暖準備離開的背影，幽幽道：“你有真正愛過一個人嗎？”
溫暖轉過身，“你覺得呢？”
伊景走到溫暖麵前，指尖輕觸她的胸口：“你沒有。”
溫暖抬手握住她的手，很涼。
她拍了拍他的手背，笑容淺淺：“小景，我走了。”
“有事你在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