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田恬有些為難的看了看餐車,直到另外一個女生說:“那你就幫這位先生帶一下路吧,我先把車推回去。”
田恬這才點點頭,低著頭往返方向走,走了幾步,她還停下來回頭看徐爍有沒有跟上來,雙手抓著圍裙,好像時刻都在警惕自己會不會犯錯。
徐爍刻意晚了兩步,一路觀察著田恬的反應,直到男洗手間出現在眼前,徐爍忽然站住腳。
田恬回頭一看,聲音很輕的說:“先生,這裡就是。”
徐爍安靜的看了她一眼,隨即低聲問:“你是不是叫田恬?”
田恬不安地點了下頭,有些好奇他怎麼知道她的名字。
徐爍又問:“你姐姐叫田芳?”
田恬愣了:“先生,你認識我姐姐?”
徐爍刻意停頓一秒,說:“我不僅認識你姐姐,我還認識連啟運。”
田恬的臉色倏地就變了,她飛快地低下頭,越發不知所措,雙手將圍裙擰成一團。
直到這一刻,徐爍終於肯定自己的所有猜測。
“田恬,連啟運對你姐姐是不是很不好?”
田恬又一下子抬起頭:“沒有沒有,他跟我說,他對我姐姐會很好的!他們以後還要結婚的,還要生個小寶寶!”
徐爍挑了下眉,聲音放得很輕:“這是他跟你保證的?”
田恬用力點頭。
徐爍笑了一下:“其實我是連啟運的老板,就是聘請他工作的人,就像這裡的院長聘請你工作一樣。所以不管我說什麼,連啟運都會聽我的。”
田恬努力消化著徐爍的話,眼裡有些驚訝。
“不如這樣,等我見到連啟運,我去警告他,讓他對你姐姐好一點,不要經常打她?”
“打”這個字刺激到了田恬,她的臉色又是一變,眼裡含著驚恐:“他真的會聽你的嗎?”
顯然,田恬對此是知情的。
“會。”徐爍撂下這個字,同時將手伸進褲兜裡,正準備切段錄音——他要的內容已經得到了。
誰知這時田恬忽然說:“那……麻煩您在這裡等我一下。”
徐爍一怔,雖然不知道田恬要做什麼,卻還是笑著應了。
緊接著,徐爍就看到田恬低著頭,怯生生的走進了男洗手間,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出來,手裡還多了一個“打掃中”的牌子。
田恬將牌子放在門口,又匆匆抬眼看了徐爍一眼,說:“先生,這邊請……”
徐爍仿佛被雷劈中了一樣,反應了兩秒才意識到此時正在發生什麼,他也很少會這樣失態。
直到他跟著田恬走進男洗手間,親眼見到田恬轉過身,突然要撩起裙擺。
徐爍立刻上前一步,捉住田恬的手:“行了,你什麼都不用做。”
田恬臉上卻流露出急色:“可是……可是……連啟運說,隻要我這樣做,他就不會打我姐姐,他就會對她好的……是他說的,他說所有男人都是這樣的……”
徐爍心裡頓時五味雜陳,他鬆開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勉強撐起一個笑容:“那是他騙你的,以後如果再有人這麼對你說,你都不要相信,知道麼?”
“可是……如果我不聽他的,他就會打我姐姐……”
“不會的,他以後都不會再打你姐姐了。”
田恬有些不敢相信:“真的?”
徐爍深吸一口氣,保證道:“真的,我是他的老板,我已經把他調去外國工作了,他以後都不會出現了。”
半個小時後,徐爍沉著臉離開老人療養院。
他一上車,就聯係上小川:“馬上調查田恬的底,先從她在醫院的看診記錄入手。”
不過幾分鐘,小川就來了消息。
“哥,查到了,田恬十三歲的時候頭部受到創傷,從那以後就有認知障礙。父母給她辦了退學手續,轉去特殊學校,後來父母先後去世,田芳就成了田恬唯一的監護人。”
至於田家的親戚們,大多都在外省,和田芳兩姐妹沒什麼來往,田芳作為田恬的唯一監護人,不僅要賺錢供自己讀書,成為律師這樣優秀的高薪職業,還要將大部分積蓄用在田恬身上,姐妹倆的生活一直過得很辛苦。
直到最近兩年,田恬已經可以離開特殊學校了,田芳的戶頭上也充足起來,她就給田恬單獨請了一個保姆,在家照顧田恬,生活終於慢慢走上正軌,直到連啟運突然出現在這姐妹倆的生活裡……
小川說:“田恬的資料好像被田芳動過手腳,她把田恬保護的很好,就連田芳的同事們都不知道她的妹妹有認知障礙,都以為她還在讀書。不過很奇怪,田芳根本沒有實力做到這一步,一定有人在幫她。”
車內沉默了一秒,徐爍忽然說:“或者可以這麼理解,有人在這件事情上為田芳提供幫助,用來作為田芳為其當牛做馬出賣自己的條件。”
小川:“那這個人會不會就是連啟運?”
“有可能,但也有可能是其他人。”
徐爍神色凝重,腦海中忽然蹦出來一個人。
——杜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