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前,曾有國外機構對一家國企做調查,數據顯示:該廠工人每天的平均有效工作時間不足兩小時。
拖拖拉拉磨洋工是最常見的事,更有甚者,還一邊工作一邊織毛衣,或者幾人聚在一起打撲克。遲到早退無所謂,跟組長打聲招呼就行,偷廠裡的產品帶回家,或者拿去賣廢品,這些行為更是司空見慣——海爾的老總搞改革,訂立的第一條規矩,便是不準在廠裡隨地大小便。
偏偏廠長還不能開除誰,因為工人是工廠的主人翁。
第一批下崗職工身上,或多或少都帶有不良風氣,而且一個個還心高氣傲。隻有再等幾年,陸續出現第二批、第三批、第四批下崗職工,他們才漸漸認清現實,擺正心態,但依然大部分都不如農民工肯拚命,臟活累活下賤活很多人還是不願碰。
以上,不是在說下崗工人的壞話,陳述事實而已。
而且下崗職工變成那樣,也源於體製問題,久而久之就習以為常了。
前些年,京城開辟了一個新的市場(剛開始是由個體戶彙聚而成),政府強行把四分之一的攤位留給國企,讓工人擺攤賣廠裡的產品。結果呢,國企工人坐在攤位前,拉不開臉叫賣招攬顧客,乾脆看打毛衣瞎混日子,遇到問價的也不給好臉色,八小時一滿便收攤走人。隻用了不到兩個月時間,國企自動放棄那些攤位,讓京城的市政府臉麵無光。
宋維揚提著水果直奔醫院,對病床上的楊信說:“老楊,身體沒有大礙吧?”
“沒什麼,今天就能拄著拐杖出院。”楊信笑道。
“保健品什麼的,我就不給你買了,都是騙人的玩意兒,我讓廠裡每天給你燉雞湯喝。”宋維揚放下水果道。
“我又不是坐月子。”楊信樂嗬道。
宋維揚說:“放心,保證不讓你受委屈,不把領頭的判個幾年,我就不姓宋!”
“沒那個必要,”楊信道,“嚇唬嚇唬他們,讓他們當眾道歉,這件事就算完了。”
“不行,拿刀子的那兩個,必須判刑!”宋維揚道。
楊信說:“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製度管理。負責招聘的,是老鄭的手下,這事兒我不好開口。但以後,一定要杜絕再招有劣跡前科的職工!那個劉勝利我查過,就一社會混混,在東城那一片很出名的,怎麼能把他招進廠裡?就算今天我不挨打,春節過後我也要開除他!”
宋維揚點頭安撫:“我會給老鄭提個醒,下次再出現這種問題,他的人力資源部經理就撤職!”
“沒那麼嚴重,注意點就好。”楊信笑道。
宋維揚說:“我讓楊主任買拐杖去了,待會兒跟我回家,一起吃年飯去。”
楊信說:“我一個人湊合就行。”
“哪能讓你大過年的在醫院吃飯?”宋維揚不放過這個拉攏人心的好機會。
不光要一起吃年飯,郭曉蘭還準備給楊信介紹對象呢。
這家夥下海的時候離了婚,現在孤家寡人,等他在容平結婚生子就真的安定下來了。
至於那些打人的混混,雖然嚴打已經結束,但咬死了告他們持刀入室搶劫,一旦定性,最低也要判三年。
就看以後還有哪個不長眼的敢亂來!
(有書友說起減刑的問題,老王查了下1980版的刑法,有期徒刑的減刑期限一直沒變過。當時亂的是保釋,各種保外就醫,傳來傳去就變成了減刑也可以亂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