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維揚苦笑道:“我當初就不該圖便宜,換個演員多好啊。”
高瑜笑道:“放心吧,沒人拆穿你。”
“我知道,就是感覺挺麻煩。”宋維揚說。
就宋維揚在特區乾的那些事,除了發布股票假信息之外,其他所有操作都不怕被拆穿。
對高瑜而言,那篇報道,也是她記者生涯的汙點,跟宋維揚屬於一根線上的螞蚱,拆穿了對誰都沒有好處。
高瑜說:“等我開了新節目,你得答應給我一次專訪。”
“沒問題,”宋維揚問,“你一個《羊城晚報》的大記者,怎麼跳槽到盛海電視台當外景記者了?”
“盛海教育台今年剛成立,麵向社會公開招聘,我本來就是學編導的,所以就想乾回本職,”高瑜遞名片說,“教育台現在人手不夠,我既是節目編導,又被領導派出來當外景記者,估計過段時間就好了。”
宋維揚笑道:“可以啊,盛海教育台的元老。”
“什麼元老?都是跑腿兒的。”高瑜笑得有些得意。
能加入一個剛剛成立的電視頻道,而且還身兼數職,意味著她很受領導器重。隻要電視台再來一波招聘,高瑜妥妥當領導,而且她還年輕,十多年後主管教育頻道都有可能。
90年代真的到處是機遇啊,就算不做生意,隻要你有能力,各種職位在等著你發揮能量。
跳槽到盛海電視台當編導的高瑜算一個,跳槽到複旦當講師的林卓韻也算一個。都是大機構擴編,人才奇缺,直接麵向社會公開招聘,而且完全不看出身和資曆,隻看你本身的實力如何。
宋維揚好奇道:“你們剛才是去采訪氣功的?”
高瑜解釋說:“氣功打假。”
“打假?”聶軍突然驚呼。
高瑜點頭道:“中央已經下了文件,要大力推進科普工作,打擊民間偽科學。這兩個月,好多氣功大師都被查了,有一些甚至潛逃到國外。我既然在教育台工作,自然要響應中央號召,所以準備做一期氣功打假節目。”
聶軍有些茫然:“我怎麼不知道中央打擊氣功這個事?”
“你不知道的多了,”周正宇道,又轉身對宋維揚說,“我算聽明白了,你就是喜豐的老板,還扯什麼同名同姓!”
“嗬嗬,一點小誤會。”宋維揚笑道。
周正宇問:“公園裡那個韓大師真是假的?”
“應該是假的,”高瑜說道,“我已經跟拍了好幾天,發現他已經治好了兩個癌症、一個癲癇。但我采訪那兩個被治愈的癌症病人時,他們卻顯得有點慌,讓他們提供病曆更是直接找借口跑了。”
宋維揚感慨道:“這騙子當的,不專業啊。”
高瑜突然朝他一笑:“我當記者好幾年,唯一讓我看走眼的,就是特區私發會那幾個騙子。後來我仔細推敲反省過,發現不是我的問題,而是騙子太厲害了。他們那些文件,做得比真的還要真,特彆是私發會的章程,現在直接被招商局拿來用了!”
“聽高小姐這麼一說,那些騙子還真是厲害啊。”宋維揚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高瑜說:“宋廠長,你在這方麵是專家,幫我出個主意唄。我想做氣功打假節目,但又沒辦法拆穿他們,受騙群眾也不願意配合。”
宋維揚想了想說:“你覺得,最想拆穿那個韓大師的是誰?”
“受騙群眾?”高瑜問。
“再想想,”宋維揚提示道,“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
“是那些在人民公園被韓大師搶了生意的氣功大師!還是馬博士你厲害,”高瑜猛地醒悟過來,對司機和攝像記者說,“老張,小謝,馬上回人民公園,問問以前那些氣功大師去哪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