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的是一個帥小夥,四六分發型,穿著t恤和牛仔褲,他見麵就用流利的普通話說:“宋先生你好,我叫杜聰,智行基金會的負責人。我們基金會,專門致力於艾滋病的防範知識宣傳,以及對艾滋病患者還有其家屬的救助。”
宋維揚皺了皺眉頭:“艾滋病?”
杜聰連忙說:“宋先生,不是所有的艾滋病患者都私生活糜爛,很多人是意外染上的。特彆是大陸的某省,情況簡直讓人觸目驚心,一整村一整村的罹患艾滋病。隻因他們太窮,家家戶戶都賣血賺錢,而血站經常連抽血的針頭都不換,也不做任何的消毒處理。”
宋維揚驚訝道:“你去過大陸的艾滋病村?”
“去過好幾次。”杜聰說。
宋維揚問:“你是哪裡人?請做一下詳細的自我介紹。”
杜聰說:“我出生於港城,14歲隨父母移民美國。本科就讀於哥倫比亞大學,碩士就讀於哈佛大學,27歲擔任瑞士銀行駐港城的聯席董事,29歲擔任巴黎銀行投資銀行部副總裁。今年我辭職了,跟幾個朋友創立智行基金會,專門宣傳艾滋病防範知識和救助艾滋病患者。”
“你以前年薪多少?”宋維揚問。
“固定年薪80萬美元,還有其他投資和傭金收益。”杜聰說。
宋維揚笑道:“這些都放棄了?”
杜聰說:“不放棄不行,我去年有五分之一的時間在大陸農村,艾滋病防範救助事業,跟我個人的工作不能兼顧。”
宋維揚問道:“具體什麼情況?”
杜聰說:“我多年的積蓄已經快用完了,美國那邊還有套房子,要留給父母居住。至於港城的房子,暫時不想賣,因為現在的房價太低。我賬戶裡大概還有10萬美元,這點錢根本不夠用。所以我跟幾個誌同道合的朋友,一起創立了智行基金會,希望能夠吸納更多人的捐款。”
“弄到捐款了嗎?”宋維揚問。
杜聰苦笑道:“一分錢都沒有。對於港城的富豪們來說,讓他們捐錢給非洲災民,都比捐錢給大陸艾滋病患者更實際。現在無論是東方還是西方,大家都羞恥於談及艾滋病,更不想跟這種病沾上任何關係。宋先生,我並非道德綁架,但你這次炒期貨賺了那麼多,為什麼不分出一點來救助艾滋病患者呢?”
宋維揚問:“你們這個基金會,主要有哪些項目?”
杜聰道:“第一,是艾滋病的防範知識宣傳。通過我的實地走訪,大陸99%以上的農民,都不知道艾滋病會通過輸血傳染。80%以上的農民,不知道艾滋病會通過性傳播,於是導致了很多悲劇的發生。這是一方麵。而另一方麵,是對艾滋病的極度恐懼,一旦村裡有哪個染上,就會被視作異端,甚至以為碰一下患者,艾滋病就會傳染。這些知識,都需要廣泛宣傳,也是我去年的主要工作。我印刷了大量的宣傳小冊子,在大陸的農村地區發放,總體來看還是取得了一些效果的。其次,是對艾滋病患者的救治,以及對艾滋病患者家屬的幫助。救治方麵其實無能為力,我主要幫助艾滋病孤兒的上學和生活,我個人定向資助的孤兒就有十多個。”
宋維揚沉默不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杜聰突然拿出一大堆照片,隨便抽出一張,指著照片上的小女孩說:“這家有四口人,我去探訪的時候,父親已經感染艾滋病去世。兒子躺在地上,骨瘦嶙峋,也離死不遠了。小女孩和母親依偎在床上,無助的看著弟弟。她母親對我說:‘救救我兒子’。幾天後,那個男孩死了,我沒有辦法救他。沒多久,母親也病死了,我隻能在她死前說:‘我來負責你女兒的學費’。”
宋維揚隻看了眼照片上小女孩無助的眼神,就感覺內心抽痛,立即把視線移開。
杜聰又抽出張照片:“我遇到這個男孩的時候,那天下著暴雨,他隻有11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