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不見其人先聞其聲,隻見一陣大笑傳來:“怎麼這天才剛放晴一會,這茶館的生意就如此之好,難道諸位也是與我一般,迫不及待地要來這茶館討口茶喝?”
一少年騎馬而來,白衣飄飄,烏黑的頭發梳的整整齊齊,在奔波中也不見絲毫淩亂,手中搖擺著一把折扇,好不瀟灑,就是這麵容太過秀氣,如女孩子一般精致,身下的馬兒亦是高大威武,渾身青色如銅,無半點雜色,馬名銅爵,乃西疆上等名馬。
白衣少年下了馬,大刺刺地往座位上一坐,叫喚道:“胭脂姑娘,快快,給我上杯茶,再來一疊牛肉,從江陵城一路過來,可累慘我了,我爹也不知道發了什麼瘋,竟然要禁我的足,不過我司馬安南是這麼好拿捏的麼?這不,天一放晴,我就來尋你,照顧你生意來了。”說完嘿嘿一下,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
胭脂姑娘頭也不回,想必是早已習慣白衣少年的殷勤,隻有聲音傳來:“司馬安南你少說些廢話,先給我坐好,等我忙完了這一陣再來招呼你。”
接著繼續給人給人添著茶水,見麵前坐著是一位目盲的琴師,特地放慢了動作,小心翼翼地拿起杯子,忽然她一聲驚呼,被人猛的向後拉去,一時間茶水四濺。
隻見一隻枯槁的手從下方抓來,剛好抓到少女先前倒茶的位置,卻抓了個空。
目盲琴師將頭轉向把胭脂姑娘拉到身後的店小二,臉上露出詫異的神色,空洞的眼神裡透著詭異。
店小二拉著胭脂姑娘緩緩後退,眼睛卻一直緊盯著目盲琴師,不遠處的司馬安南見狀,直接拿起茶杯一把砸了過去,彪悍的聲音隨之響起:
“要是讓你在我的地盤上強擄少女,我還怎麼在江陵城混,看老子怎麼錘死你這個瞎眼的。”
目盲琴師身後浮現出一把琴的虛影,右手中指在空中往內一勾,再往外一剔,背後琴影的琴弦也隨之撥動,天地元氣開始沸騰震動,一道肉眼可見的波紋向外擴散,飛來的茶杯直接被震成齏粉。
我們可憐的太守公子隻來得及提起一口氣,拿手臂遮住了自己的臉麵,便被遠遠的打飛了出去,翩翩白衣被割成了片片碎布條,還有道道血痕,甚是淒慘。
目盲琴師忽然向後退了三步,虛空扣住琴弦,懸而不發,一把碩大的殺豬刀將他麵前的小茶桌直接劈成兩半,光著膀子的屠夫在出現他身前,肚子上的肥肉因為劇烈運動還在不停顫動,背後亦有道魂浮現,卻是一頭獠牙野豬。
“如今我等猶如喪家之犬一般被司天監從江陵城中攆出,又在城外碰到大夏上四軍之一的幽翅軍,被圍於這間小茶館,現在有人擺明了是暫時不想殺我等,但若你在這裡動了手,我們沒一個人可以活著回去。”屠夫盯著琴師開口道。
其他在座位上的江陵探子也儘皆站了起來,盯著琴師,目光不善。
這些江陵城逃出來的各方探子老鼠,互不知對方的姓名,也不知隸屬於誰,但是都不妨礙他們為了活命而做出相同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