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先生上前扶起趙禦,眼裡滿是唏噓,嘴裡不停地喃喃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自從你娘親離去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你,一轉眼你就這麼大了,但是我還是能一眼就把你認出來,你們趙氏一族的人,從你爺爺,你父親再到你,都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師公在我印象中的還是沒有什麼變化,禦兒這次過來是想懇請師公在大典之上為我戴冠。”趙禦並沒有起身,反而繼續拜倒。
“理應如此,禦兒,你先起來,師公知道你命苦,那就由師公來為你戴冠,師公這把老骨頭,還好撐到現在沒入土,還能做你扶搖直上的見證者。”
溫先生看著趙禦一臉疼惜,大夏男子及冠大典之上,將由已成年的男性長輩為其戴冠,但是趙氏一族如今所剩的隻有三人,兩位還是女子,大典之上唯一能為他戴冠的也隻有眼前的師公,所以溫先生疼惜地說他命苦。
全大夏隻剩一人可為他戴冠,他的命,確實苦。
他的背後站著的是強大無比的大夏,但是撐起大夏脊梁的卻是區區三人,所以武後也命苦,老太後也苦。
大夏是神州浩土當之無愧的霸主,山海圖重器威壓四方,上四軍所向披靡,地處神州中原,四季變換,民豐物阜。
但大夏的弱點也極其明顯,這三人死了,大夏也就不是大夏了。
老太後也將近油儘燈枯了,大夏很快就會隻剩下姑侄二人!在坐幾人都是智慧絕倫之人,怎看不出大夏此時的危機,所以臉上都是一臉凝重。
一段時間的沉默之後,溫老先生率先打破寧靜,向著趙禦介紹起白皙少女和黑衣少年來。
白皙少女名字叫做鐘神秀,是這屆縱橫院,破天院雙魁首!
陰陽割昏曉,天地鐘神秀!
黑衣少年名為李長纓,這屆撼山院魁首。
今日長纓在手,何時縛住蒼龍?
兩者都是人如其名,關正卿之後道宮年輕一代的佼佼者。
“他們二人每過一段時間都會來一場棋辯,長纓雖然是撼山院中人,但是縱橫之術也是出類拔萃,兩者互有勝負,本來都是老朽為他們二人出題,現在既然殿下在此,那麼今日就讓殿下來出這一題好了。”
溫老先生撫摸著自己的白須,笑著說道,他對自己這兩個學生很是滿意,可以說這也是他留給趙禦的禮物。
兩位頂級修士和謀士!
趙禦聽後眉頭微微皺起,眉心兩道朱砂豎紋吸引了所有的目光,奪人眼球。
他低頭看向身前擺放著方方正正的棋盤,其上規則的線相互交錯,就像是這個世上每個人的命運,人生如棋,都被困於這小小的橫豎之間,無法超脫。
但他始終認為,人是可以抓住自己的命運的,人做的每一個選擇都是一次挑戰命運的機會,所以他輕輕開口道:“那麼今日你們就辯一辯,我要不要坐上那張椅子?”
房間內空氣直接凝固,李長纓臉上的肆意不見,鐘神秀眼神驚訝,不再從容,溫老先生下意識地抓下了一把自己平日裡精心打理的白須。
整個神京這幾日在風平浪靜之下暗流湧動,從不過問政事的老太後罕見地連夜召見紫竹巷的一幫老臣,武後陛下越來越喜歡獨自站立在鳳凰台,幾乎每日都是站至天亮。
大夏走到了一個轉折點,它將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