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天空鳥瞰虎臥山,會發現一支支隊伍沿著一條直線向著一處中心點進發,而中心點就是趙禦所在的瀑布水湖。
很快,第一支隊伍已經到達,波濤藍袍,大夏五宗之一,海錯宗修士。
兩名在此等候的弟子趕忙上前迎接,將大致情況交代了一番,少宗主袁川點點頭,揮揮衣袖,邁步走向水潭。
“芙蓉姑娘,梨花妹妹,你們這樣就不厚道了,率先尋到這大凶豺豹王獸也不通知一下為兄,好歹咱們兩宗可是鄰居,早聽聞玲瓏宗擅長岐黃之術,卻不知芙蓉姑娘連馭獸之術都如此了得,將這頭道實境的王獸馴服的服服帖帖,為兄真是佩服至極。”
芙蓉看著走來的藍袍青年,眼裡閃過一絲不悅之色,但還是開口回應道:“少宗主謬讚,我並不會什麼馭獸的本事,馴服這頭大凶豺豹的另有其他人。”
“哦?另有其人?不知是哪位兄台有這等本事,實不相瞞,在下所在的海錯宗在這馭獸之道上也是略有研究,而本人最近也是缺一頭道實境的王獸,兄台可否將這大凶豺豹讓出,這價錢好商量。”
袁川說完,那眼睛緊緊地盯著剛吃完早膳,正在洗碗的趙禦,目光咄咄逼人,壓迫感十足,方才他已經從望風的弟子處得知,此處由眼前這個年歲不大,帶著厚厚棉帽的少年做主。
他不怕眼前的少年是個硬茬,在大夏,他惹不起的同齡人屈指可數,何況這個少年看起來是如此的年輕,而年輕一輩隻要堂堂正正拚硬實力,老一輩基本不會過問,他對自己有信心,哪怕對方不知道用了何種手段控製了這頭王獸,他也覺得自己不會落下風。
“你袁川還是一如既往地臭不要臉,每次看到你就忍不住在你那欠扁臉上揍上一拳,我們兵宗最見不得你這種虛偽之人。”
一聲桀驁不馴的聲音傳來,一支隊伍撥開草叢走來,全身皆穿盔甲,行進間自帶一股殺伐之氣,為首一青年,麵容精瘦,身材勻稱,卻是身穿紅盔,被負大戟。
北安王第四子,江越!
“江越,你現在還是隻是個捧日軍預備役就口氣如此之大,也不怕閃了舌頭,你哥江屠難道沒告訴你最近在神京要收斂一下自己的性子麼。”
又是一支隊伍趕到,行走間,青色道宮弟子袍在初陽之下飄搖,正是道宮柳葉巷眾將種子弟。
柳葉巷是中生派將領,自然和原贏姓十四氏平日裡極為不對付,從某種程度上說柳葉巷和海錯宗還是盟友,都是武後繼位之後提拔崛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
柳葉巷眾子弟走近,看清了蹲在水潭邊淡定洗碗的人影之後,麵色皆一沉,為首的鎮羽侯二公子更是下意識地退後一步,臉上火辣辣地疼,暗道一聲糟糕。
但是少宗主袁川卻並未看清此番變化,隻覺本方來了強力盟友,更是一步步向著趙禦走去,嘴角微微揚起,咄咄逼人之意更盛!
此時一支支隊伍已經聚集在了水潭邊,將原先本就不大的瀑布水湖團團圍住,發現場中交鋒的都是大夏一流勢力,紛紛駐足觀望,並未進場。
趙禦熟練地將手中的木碗洗乾淨,他自小和夫子全大夏流離,就養成了這樣一個習慣,如今他的兩個小侍女正在道宮之中修煉,他也不願意麻煩梁破這個大男人,所以很多生活瑣事都是自己完成,並未覺得有何不妥,但是他這樣一個舉動,在某些人眼裡就是身份低微的象征。
身份低微就代表著勢弱,勢弱就代表著好欺負!
棉帽之下的眉頭微微皺起,烏木般的眼睛微眯,這表示趙禦有些厭煩,他最討厭麻煩,但是麻煩卻不斷地找上門來,那麼解決的辦法就是讓所有人都懼怕,麻煩自然就能遠離,在回京的路上他就是這麼做的,一夜屠七宗,此時他同樣打算這麼做。
趙禦抬起了手,身旁匍匐的大凶豺豹猛地睜開了雙眼,獠牙畢露,身上種滿的黃花一朵又一朵的爭相綻放,氣勢開始逐漸升騰。
暗處負責趙禦護衛的幽翅軍副將麵色一變,自錦州就隨行的他對趙禦這個習慣最清楚不過,皇太孫殿下平日裡性格溫和,極好說話,但是一認真,殺伐比誰都要果斷,堪稱鐵血,而且手段雷霆,不會給人絲毫反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