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白帝宮圜丘的三層圓台很高,階梯也很多,所以趙禦走的很緩慢,但是步伐穩健,每一步都踩的穩穩當當,身姿挺拔。
“請太後娘娘,攝政王登台!”
前太子太傅溫玉滄桑厚重的聲音再次響徹整個白帝宮,甚至向外傳出,擴散向神京城。
老太後和武後的身影出現在台上,一並出現的還有胭脂姑娘,雙手捧著一個錦盤,盤上放著四頂形態各異的冠帽。
武後今日和老太後二人皆黑金鳳袍加身,裙邊祥雲繡之,繁華點點,威儀天下,這兩位全大夏最尊貴的母女,單薄並不高大的身軀,在過去的十五年內,頂起了大夏的天,續接了人族的傳承,可謂母儀天下,功傳萬載!
但是今天的卻日子很特殊,因為大夏的另一片天,正緩緩踏著階梯,向著台上走來。
老太後的眼裡滿是慈愛還有驕傲,而武後的眼中則複雜難明,一直以來,對於這位從小便漂泊在外的侄子,所有人都認為她會除之而後快,但其實很少有人知曉,趙禦剛出生的那兩年,懷裡抱他最多的除了自家娘親之外,便是武後這位姑姑。
趙禦出生時便有成年的靈魂,所以他記得小時候所發生的所有事情,他不恨武後,也不怕武後,同樣的,武後對於這個自小命苦的侄子,也無恨意,隻有難以明說的情感,想要嗬護,但是卻難以麵對。
在數百萬道目光的注視之下,趙禦踏上天心石,站於前太子太傅溫玉之前,眼神依舊平靜,神情肅穆沉穩。
溫老先生上前一步,來到趙禦跟前,輕輕開口問道:
“冠者禮之始也,殿下可準備好?”
趙禦點頭,輕輕對著老者作揖行禮,然後緩緩彎下身軀,低下頭顱。
溫老先生雙臂張開,提高音量,聲音再次響起:
“及冠第一加,初加緇布冠,象征將涉入治理人事的事務,望殿下不忘本初,牢記本心。”
胭脂姑娘捧著錦盤走到老者身邊,老先生緩緩拿起一頂緇布冠,隨後輕輕戴於趙禦頭頂,緇布冠通體黑色,為太古之製,相傳太古時代以白布為冠,若逢祭祀,就把它染成黑色,所以稱為緇布冠。
“大賓祝辭何在?”
溫老先生看向圓台之下的案桌,發出一聲吆喝。
“那就由我這個糟老頭為殿下送上初加祝辭。”
端坐著的大日武宗路耀站起身來,臉上無絲毫醉意,反而表情嚴肅,聲音灼灼,正色道:
“吉月令辰,乃加元服。懋敬是承,永介景福。”
語畢,鐘鼓合鳴,樂聲大作!
“善!”
溫老先生說出一言之後,取下趙禦頭頂的緇布冠,放回錦盤,取出另一頂冠帽戴於趙禦頭頂。
“再加武弁,象征將介入兵事,擁有兵權,望殿下攻無不克,戰無不勝,開疆擴土!”
武弁,又稱武弁大冠,為大夏武將所戴之冠。
此時不用老者開口,下方獨坐一角的兵宗宗主便已經站起,整個人透著濃濃的血腥氣息,淡淡開口,聲音猶如金戈鐵馬一般,鏗鏘有力。
“標下兵宗宗主梁辰祝殿下,章服鹹加,飭敬有虔,永固皇圖,於千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