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又一道幽靈般的影子在地麵碎裂處邊緣顯現,駐足停留,坐下的幽翅獸雙翼顫動,虎目無,而他們正前方,滾滾雪花飛舞。
突然,有著一道影攜帶著風雪走來,逐漸在視線之內變得清晰。
黑甲黑盔,材修長,右手的泣血龍槍之上,彌漫著一層濃鬱到極致的血光,如此刺眼,仿佛此槍已經飽飲了鮮血,變得極為滿足,而事實也是如此,因為關正卿的左手,提著一個人頭,須發茂密,形似猿猴。
關正卿來到幽翅軍陣前,緊抿著嘴唇的臉龐毫無表,左手之上的人頭還在往下淌著鮮血,染紅了地麵之上的白雪,但是威遠侯頭顱的雙眼是緊閉的,因為他已經瞑目,在忠誠與背叛之間,他選擇以死贖罪。
一位位幽翅軍紛紛下騎,將手中的符文大槍一齊插入地麵之下,隨後同時右手舉起捶,發出整齊劃一的鐵血聲響,隨後咆哮聲刺破天地。
“關正卿,關正卿,關正卿!”
在幽翅軍軍士狂的呐喊之中,年輕將軍翻騎上幽翅獸首領,右手氣血龍槍道魂不消,輕輕指向前方,淡淡開口說道:
“威遠侯已經伏誅,但應該還有冥宗老鼠和帝國之人尚存,花要塞此時應該已經派軍北下,我等和其餘上四軍會和,南北夾擊合圍,絕不可將帝國之人放回昆侖山的另一邊。”
“諾!”
暴風雪下的虎臥山脈,就像是盤踞在大夏西北的天地猛虎,其和中原另一道天塹昆侖山脈不同,昆侖山是極致的陡峭,懸崖峭壁高達數萬丈,幾乎連接著天與地,而虎臥山脈便是寬闊,延綿,其內包含著十萬大山。
虎臥山脈和凍土荒原的接壤處,出現了兩道影,都極為年輕,但是都有些怪異。
一個青年右臂衣袍被風向後吹動,僅剩的左手不斷地自空中捏下一片片雪花,然後放到右肩之上,堆疊成了一個栩栩如生的雪人,俊美的臉上,一雙桃花眼四處好奇地打量著周圍。
白雪,綠樹,雪下偶爾露出一絲帶著色彩的花朵,還有探頭探腦穿梭的小獸,這一切的一切,對於他來說,都是如此的新奇,奇妙和難以置信,就好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讓他流連忘返。
“姑祖母真的說的沒錯,大夏中原確實是另一個世界,五彩斑斕的,讓人迷醉的世界,能夠親眼看到這份美好,真的很好。”
運奄拓拔說完之後,再次從空中摘下一片雪花,放入口中,感受著雪融化後的那抹甘洌,雙眼之內滿足的神色一閃而過,這便是上天的恩賜啊,如果在帝國,能下這麼一場雪,就足以三分之二的民眾向神夜不停祈禱三年。
他的邊跟著的另一個年輕的影並沒有回應,就連向前走路的姿勢和步伐都如機械一般,像是一具行屍走,隻是他的雙眼,蒙著一塊從上撕下的布條,而布條之下,隱隱有著紅光在其下閃動。
鎮羽侯二公子林霄,整個靈魂都幾乎破碎殆儘,本能的將意識封在識海深處,換而言之,其此時的體已經被鎮羽侯的本源所修複,而意識自封,不願麵對。
兩道影一前一後踏進虎臥山脈,張牙舞爪的密林之間,隻留下運奄拓拔淡淡的聲音回蕩)。
“這個世界太過美妙,我都舍不得立馬回到帝國,所以到底要去哪裡呢,是先去看看那傳說中的第一大湖淩波湖,還是號稱月所出的合虛山?”
原本在棋盤之上,落子無悔的一枚枚黑白棋子,被趙禦粗暴地掀翻了桌子,從而紛紛四散灑落在地,獲得了短暫超脫命運的機會,那麼,這其中,到底有幾顆可以借此活出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