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太陽初升之時,白帝宮皇極殿,朱紅色的大門口外靜靜地站著一個人影,垂手而立,背影極為瘦長,穿著司天監特有的修士袍,露出袍外的雙手同樣極為修長,手指如鉤,蒼勁有力。
皇極殿內此時正在進行早朝,隱隱有著威嚴年輕的聲音傳出,司九麵具下的眼睛直視前方,目不斜視,站立的身影無絲毫移動,宛如一座雕塑。
一個時辰之後,朱紅色的大門向著兩邊打開,文武百官從中跨出,麵色各異,沉思不語者有之,皺眉思索者有之,而最後踏出殿外的一幫兵部官員和武將,全部愁眉苦臉,相視苦笑,想必在皇極殿內沒討得好處。
兵部之人和司天監其實平日裡交集的並不多,因為司天監監管天下修士,而兵部則負責禦敵擴張,在大夏中原屬於兩個不同係統,但是無儘山則不同,此地太神秘,太危險,所以官拜無儘山司天監指揮使的司九便和要塞將士相互交流頗多。
因此司九和兵部將士之間也是極為熟悉,相互點頭示意之後,交錯而過。
如果說此次及冠大典出了如此大的紕漏,責任追究下來,比兵部還要嚴重的便是司天監,所以兩者此時是難兄難弟,誰比誰也好不了多少。
兵部武將走出之後,皇極殿內許久未走出人影,但是司九依舊在原地垂手等待,無半點不耐。
“宣司天監司九進殿!”
皇極殿內響起了一聲老宦官的吆喝,往外擴散,清晰地傳入司九的耳中。
負責守衛皇極殿的軍士打開大門,司九抬手整理了一番自身的衣襟,隨後抬腳跨入殿內。
退朝之後的皇極殿顯得極為空曠,高台皇座之上,趙禦輕輕和下方的魏國公說著什麼,看到司九進門之後跪在下方,抬手示意其起身,隨後問道:
“那道寒霜本源氣息的來曆,查清楚了?”
“稟殿下,我等司天監查閱神州浩土中原所有屬性為寒霜的修士卷宗,並且配合山海圖,都未發現有此道氣息之人,所以我等將目光鎖定在關外,而玉龍關內大逆威遠侯的幾名親衛同一時間集體暴斃,極為可疑,根據一名為彭木的盾山軍甲士所言,他曾見過一位斷臂軍士,自稱拓跋,而我們在帝國的消息得知,帝國之內也有著一位叫拓跋的人族。”
下方司九的聲音說完之後,皇座之上的趙禦眉頭微微皺起,輕輕地吐出一句話,但是其內的寒意卻怎麼也隱藏不住。
“運奄氏。”
“那位死於殿下之手的運奄老太太,有一位孫子,名為運奄拓跋,而且此次出手,基本可以判定,其有超一品寒霜道魂。”
司九的聲音帶著一絲沉重,作為死敵的帝國之內出現禁忌者,而且還是人族,這讓其感覺到了壓力,所以他抬起頭,看向上方的人影,但是發現這位年輕的大夏之主臉上毫無其餘表情,隻是抬手摩擦著下巴,若有所思道:
“當日在光州廣域城,那位運奄老太太曾和我說過,她有一位孫子,極為優秀,優秀到要殺我為其鋪路,超一品道魂禁忌者,確實優秀,而且敢隻身入中原,膽氣也不錯。
“那麼他現在大致在什麼方位?”
那可是超一品禁忌道魂,而麵前的少年帝王隻是評價一句優秀,司九將頭顱低低垂下,驚駭的表情被麵具遮住,隨後聽見趙禦沉穩的聲音再次傳下,趕忙回應道:
“昆侖山一帶並沒有其蹤跡,所以應該進入了虎臥山脈,至於後續,他有兩處地方可去,其一是極北雪原,這其二就是南下中原,而且極為有可能,鎮羽侯二子林霄,被其帶走。”
皇座的趙禦依然摸著下巴,陷入了沉思之中,隨後淡淡繼續開口道:
“將此消息傳給關正卿,命其和幽翅軍前去追拿運奄拓跋,司天監全力配合,既然已經誅殺叛逆威遠侯,就讓我看看你究竟能做到什麼程度。”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