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儘山關外大戰在即,而作為大夏新主的趙禦完全對此戰沒有絲毫隱藏的意思,所以整個神京城乃至大夏三十六州所有的城市,村鎮議論的中心,自然是圍繞著前方戰事展開。
畢竟大夏人族修養生息十數載,一直以防守反擊為主,這也是玉龍關第一次主動出擊,全軍壓境神威要塞。
新帝尚未登基,便要發動一場舉族戰爭,主動與異族血戰,民間讚同者有之,反對者亦有之,但這些都無法影響整個天下大勢滾滾向前。
獨聽,獨視,獨斷,為王之道!
整個大夏隻需要一個聲音,那便是趙禦的聲音!
或許是前些日子的那場暴雪將大夏西北整個水汽都消耗一空,所以自那日之後,神京城的天氣就格外晴朗,雖然氣溫依舊持續走低,但是陽光正好。
幾朵白雲有些孤零零地飄蕩在冬日暖陽之下,一陣風兒忽然吹來,雲上隨即開出了朵朵花兒,漫天的雲花向著四處飄散,然後輕輕地撞到了一座高山平台之上,逐漸消散。
這座高山平台位於神京城最中心的白帝宮,是整個神京最高的建築,沒有之一,平台之上有著一座九層古樸閣樓,存放著全大夏最齊全的神通。
鳳凰台上鳳凰閣,萬千神通觸手得!
大夏一夜之間改天換地,皇極殿上坐上那位年輕身影之後,少年帝王從未光顧過鳳凰台,反而鐘愛禦花園,所以原先頗為熱鬨的鳳凰台,一下子變得極為冷清,要可知原本這上鳳凰台的階梯,每日都跪滿了宮女和宦官,如今卻空無一人。
新帝不喜,無人敢再次踏上這大師雕刻的白玉台階,偶爾有宮女路過也是低頭疾走,私下隱隱有傳言,鳳凰台上這幾日常常有歌聲傳下,極為優美。
但是今日,鳳凰台下的平靜被打破,一輛寬闊龐大的馬車緩緩從遠處行駛到山前台階之前,前簇後擁之間,從馬車中走下來一位年輕少年,黑色鳳翔袍服配上通天冠,氣勢逼人,帝威灼灼。
趙禦抬起頭,看向上方沒入雲間的鳳凰台,眉頭微皺,隨後抬腳跨上階梯,一步一步向著上方走去,腰間玉佩,玉鉤相撞之間,叮咚悅耳。
鳳凰台很高,所以台階也很多,但是少年帝王走的很平穩,而且速度並不慢,眨眼之間,其身影已經出現在了半山腰,再下一瞬間,趙禦已經踏上了通向台上的最後一個階梯。
但年輕帝王的身影卻在原地駐足,因為鳳凰台的最邊緣,靜靜地坐著一個身影,背影婀娜,整個雙腳懸空,身穿一件大夏神京小姐們最喜愛淡綠色宮裳,頭發也並未盤起,而是全部放下,她的頭發很長,如瀑布一般垂下,然後灑滿整個周圍。
這是一幅連天上的仙神都要自慚形穢的畫麵。
趙禦在原地負手而立了許久,陣陣風吹來,吹起了他的帝王冕袍,也吹起前方身影的萬千秀發,但是黑色的秀發飛舞之間,竟然瞬間變得如雪一般斑白。
萬千青絲,一瞬俱雪。
大夏之主的瞳孔微縮,輕輕走到鳳凰台邊,然後在身影旁邊蹲下,同樣低頭看向下方。
下方是三江六岸,鳥語花香,是販夫走卒,吆喝叫賣,是一座四四方方的大夏第一雄城,同樣也是無數人族生活的家。
“我記得我第一次從這裡往下眺望的時候,我覺得很新奇,我將這整個神京城每一處地方都仔細看了一遍,然後和記憶中的映像相比對,有什麼地方我去過,什麼地方沒去過,你看那一處。”
趙禦身旁的身影抬起右手,伸出食指,指向了神京朱雀西門的一角,繼續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