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寒氣襲人。
整個神京城的大街之除了列陣巡邏的軍士之外,空無一人,隻有月光伴隨著不停呼嘯的寒風,在鱗次櫛比的房屋之間肆虐,極為寒冷的溫度,將家家戶戶院子中,水槽內的水全部凍結,此時也隻有暖和的被窩,才是最令人留戀的溫床,一旦鑽入,就不想再離開。
神京城,紫竹巷,一輛自白帝宮駛出的馬車,緩緩地停靠在北安王府門口。
馬車上走下來一位白發老者,由於喝多了酒,臉上隱隱有些醉意的微紅,就連步伐都有些散亂,但還是認清了自家府邸大門的方向,隨後被在門口等待的小廝迎了進去。
而這個雄偉氣派的大門,他已經記不清有幾年沒有再踏入,裡麵的一切也都變得陌生異常。
王府的正廳之內,燈火通明,北安王的第三子江屠和第四子江越坐於廳內等候,臉色都不好看,有些陰沉。
方才剛剛入夜之時,北安王府內來了一群鶯鶯燕燕的妙齡女子,嘰嘰喳喳地在府內討論個不停,還要圍聚在一起對各個事物都極為好奇,這邊摸摸,那邊看看,使得整個王府的家丁們都紛紛側目。
而作為北安王的兒子,自然知道這些女子的來曆,惱怒之餘卻又極為無奈,隻能將其安置在一個院中,等著北安王歸來之後,再做打算。
可這一等,就等到了後半夜,正廳的門口才出現一位搖搖晃晃的老人身影,扶著大門進入廳內之後,靠在座椅之上,隨後抓起身邊的茶杯,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或許是意誌有些迷糊,茶水灑出來不少,一旁的下人見狀趕忙上前幫忙,但是作為北安王之子的江氏兄弟,卻依舊在座位之上端坐,並未起身。
老北安王灌了一杯茶水之後,略微清醒了少許,抬起手,指著前方的兄弟二人淡淡開口問道:
“你是江屠,你是江越?”
“多謝您老還能記得我兄弟二人的名字,父親大人!”
捧日軍副指揮使江屠,看著前方這位陌生無比,長久未見的老者,聲音之中滿是冰冷,老北安王也不以為意,繼續倒了一杯茶喝下,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
“江屠你小時候我可還是見過幾麵的,反倒是江越,我還是第一次見,不錯,長的挺像我年輕時候的,是我的種。“
話音落下之後,案桌下方,江越的雙拳緊緊握住,青筋畢露,將身上暴怒而出的鐵血之氣死死鎖在體內,身旁江屠見狀,抬起右手按住了弟弟的肩膀,目光直視前方的老者,一字一句地開口道:
“天色以晚,父親可先去歇息了,對了,你那些自天門峽一路帶過來的姑娘們,我給安排在了你的院子裡。”
第三子江越在姑娘們這三個字上,特地加重了音量,而老北安王則點點頭,站起身來,走出正廳,剛剛走到門口,仿佛想到了剛剛什麼,轉頭看向坐著的江越,淡淡開口道:
“這北安王府,我陌生的很,你不介意帶我這個未見過麵的老父親去居住的地方吧?”
江越身旁的江屠剛想開口,老北安王的眼睛一眯,雙目之內紅色雷霆刺過,正廳的虛空之中仿佛有著雷霆咆哮,隨後淡淡開口道:
“他是我的兒子,你難道還怕我拿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