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京城東郊,道宮附近,在中年美婦的擔憂目光的注視之下,兩道藍白色的傳送光柱直射入天際,逐漸向外開出了一朵玄奧的空間符文之花,其內兩道人影逐漸消失不見。
但就在東郊的兩道傳送光柱消失半刻鐘後,神京中部的司天塔內,在所有監吏的跪地行禮送彆之下,虛空之中同樣開出數朵玄奧的空間符文之花。
炎熱,潮濕,還有著讓皮膚刺痛的鐵血殺氣。
整個意識逐漸回歸,於一瞬間穿過空間氣泡細縫,跨越無窮距離所帶來的不真實和不協調感讓言言姑娘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直接向後傾倒,但是卻被一隻有力的右手輕輕扶住,耳邊傳來了自家父親那溫和儒雅的聲音。
“言言,南蠻到了。”
楚言言睜開眼睛,隨即雙目突然睜大,紅唇微張,俏臉之上滿是驚駭的神色,抓著身旁紫袍中年衣袖的手,突然用力。
因為在姑娘麵前映入眼簾的是一望無際的黑色海洋,全部由身穿黑褐色南蠻叢林戰甲,列陣的大夏將士組成,勇猛無畏蠻荒軍透體而出的如龍氣血和殺氣肆意的鐵血目光,使得西南內外關城牆間的龐大虛空,空氣都儘皆被凝固,在將近六十萬將士,鐵血目光的注視之下,修為尚淺的言言姑娘,都幾乎無法呼吸。
“楚院主,彆來無恙,可讓小子我好等!”
參天拔地,甚至比兩側邊境城牆還要高上一截的防禦石像塔下方,響起一聲極為清朗的招呼聲,依舊一襲白衣飄飄的司馬安南,將手中折扇合上,隨後朝著父女二人的方向招招手,他的身旁,除了書生元白之外,已經站著一位須發皆白,身穿黑色儒衫的老者,以及一位猩紅戰甲披身,表情冰冷的中年男子。
原儒門門主,東郭樂正,兵宗宗主,嬴姓十四氏之一,梁辰。
紫袍飄飄的道宮縱橫院院主楚正陽,對著上方幾人微微一笑,隨後抬手輕輕注入一股精純的元氣於身旁的女兒體內,拉著後者,邁步靠近。
來到幾人麵前,紫袍中年對著眾人一禮,開口道:
“司馬公子,元公子,東郭門主,梁宗主,彆來無恙。”
隨後其環視一周,看著下方列陣已迎的蠻荒虎狼之師,繼續開口,充滿磁性的聲音響起。
“言言的母親愛嘮叨,故耽擱了片刻,還好未晚,看這模樣,陛下還未降臨,否則要是誤了出征的時辰,那罪過可就大了。”
“我們也是剛到不久,這邊請,陛下應該馬上就會降臨,我等這邊再詳談。”
司馬安南抬手虛引,帶著眾人走向防禦石像塔下的平台側方站立靜候,而到了此時,回過神來的言言姑娘才開始偷偷地打量著周圍,這與西北神京城迥異,大夏的最西南之地。
“現在除了濕熱之外,是看不到什麼南蠻的景色,因為那兩座爬滿茫茫多植物的高大城牆,將屬於南蠻特有的風情都橫攔在外,待會如果上了城牆,你會領略到真正的南蠻,如果你有興趣的話,還可以去雷州的鎮荒城看看,那兒的民眾就像這兒的氣溫一樣熱情似火。”
就在言言姑娘偷偷四下打量之際,她的耳邊響起了一聲極為年輕的聲音,姑娘轉頭,看到了一個穿短衫的年輕書生,其餘人都穿著在神京城極為常見的長衫,包括言言姑娘自己,因此此時隻覺極為悶熱,但唯獨這位年輕人穿著輕薄的短衫,笑盈盈地,額頭上也不見任何汗珠。
看到姑娘眼裡的詢問之色,書生元白繼續開口解釋:
“我本就是南方撫州之人,因此前往神京的時候這低溫可讓我好受,但是一旦到了這大夏最南方,簡直就是如魚得水,親切無比,而且我娘子心細,將原本自撫州帶來的短衫都存了起來,來之前剛好派上用場,要知道雖然神京號稱容納整個大夏所有之物,但是要想在冬季買到一件南方薄衫,可不太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