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無儘山玉龍關,戰士營舍外厚厚的蒙布,將頭頂那永不墜落的三輪烈日所散發的強烈光芒完全阻擋在外,無一絲一毫透入。
對於玉龍關西疆將士而言,那猶如豆腐塊一般密集排列的戰士營舍,便是屬於他們的黑夜。
黑暗之中,披甲而眠,重盾不離一手之外的彭木,緩緩睜開眼眸,隨後其注視著前方一片漆黑的營帳頂部,靜靜躺了數十息之後,抬手按住一旁的重盾,準備起身,同時身上的甲胄因為相互碰撞,向外發出一聲輕微的重甲哐當聲。
這道輕輕的聲音傳出之後,整個營帳內隨後響起了一聲渾厚的聲音:
“彭校尉,這剛剛自前線退下來還未休息多久,您便要起身,根據陛下的聖令,這最後的攻城站立馬便要開展,屆時咱們盾山軍,將是要頂在最前方的。”
這一道聲音剛落,另一道幾乎一模一樣的聲音便接著響起:
“我說張豬你這家夥,還真是豬腦子,還校尉校尉的叫,應該叫彭指揮使,沒想到咱們小隊之中,竟然出了一位副指揮使,真他娘的榮耀,要是張羊這個家夥在,定然到處吹噓!”
張羊這兩個字一出,整個營舍之內隨後陷入了寂靜之中。
大夏無儘山玉龍關盾山軍彭木小隊,原本有三胞胎甲士豬牛羊三兄弟,但是半年前於西南蠻林一役之中,三兄弟之中的張羊,不幸埋骨在了西南茂密異常的群山之下。
戰爭必然伴隨著生命的逝去,無論是敵方,還是自己,雖然這個道理無儘山的士卒都很清楚,但是看此時的豬牛兩兄弟,還是不免一陣唏噓。
對於張羊的逝去,作為那場戰役指揮使的彭木,無疑是自責的,因此張牛說完之後,營帳之內,針落可聞,隨後黑暗之中,原本躺著的張豬自床上起身,一邊拿手撐著床板,一邊故作輕鬆的打個哈哈道:
“我說老牛你昨天是真的孬,明明融合了陛下賞賜下來的遺跡戰士道魂,卻還是頂不住那些異族雜碎的衝鋒,整個人都被拋飛,要不是孫蟑螂眼疾手快,把你拉住,你這家夥在空中就被狼騎給撕碎了。”
“你這頭豬還好意思說,你也不看看,衝擊我這方位的都是些什麼人,那可是太陽帝國最精銳的神殿騎士,豈是你那邊的阿貓阿狗能比?”
張豬的話音剛落,三兄弟之中原本脾氣最火爆,最倔的張牛一下不服氣地坐起,隨後繼續朗聲開口反駁道:
“再說了,老子後來將一位神殿騎士的腦袋砸成了稀巴爛,光光憑借這份軍功,就可以在老家給咱們爹娘再豎起一座大房子。”
“這大房子都豎了三座了,爹娘就孤零零兩個人,住都住不完,還豎個啥!”
張豬說完之後,整個營帳之內又是一陣寂靜和沉默,隨後一直默默傾聽的彭木,整個人起身,右手將重盾提起,沉穩渾厚的聲音隨後淡淡傳出:
“此次剿滅神威要塞的戰役結束,整個無儘山西疆將會迎來無數年久違的和平,因此整個西疆的駐軍勢必將會有很大的調動,不過無論怎麼調動,我會上報指揮使,爾等兄弟二人,有一位要退伍回鄉。”
彭木的話音剛落,營舍之內的兩兄弟麵色直接大變,同時急急開口道:
“彭指揮使,萬萬不可!”
兩兄弟的聲音響徹整個營帳內之際,黑暗之中站起的彭木,將手中的重盾背在後背,抬腿起身向前,同時回應聲向外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