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司深處大殿,一盞盞來自天門關南客商會特製的雪獸油燈熊熊燃燒,向外散發著極其明亮的光芒,照亮整個殿內深處空間。
光明中心,紅衣耀眼的洗紅塵,釋放出背後巨大的傀儡道魂,正伸出手指,屏息凝神地於麵前巨大的機關傀儡之中,勾勒出一道道符文,而這些符文相互銜接之後,組成一個個功能十足的陣法。
對於大匠而言,所掌握的每一枚符文,都是不傳之秘,在排列組合之下,會產生超乎意料之外的效果,不過神州浩土的曆史之中,這匠師一直屬於小道,真正去鑽研之人極少,因此例如老工部尚書在內,起初所掌握的符文寥寥無幾。
直到趙禦登基,執掌天下之後,創立大夏學宮有教無類,並由東郭樂正劃分旁門左道之境界,使得整個天下徹底進入百花齊放之時代,工匠之道同樣蓬勃發展,而且天地大道殊途同歸,符文作為法則的體現,就如同整個天地都可以流通的貨幣,各行各道皆可通用。
因此近段時間,在趙禦的授意之下,工部匠人們獲得了大量夢寐以求的法則符文,而作為天資最強的洗紅塵,自然得到了一個質變的提升,因此伴隨著其散發著氤氳光芒的修長手指,一道道猶如血管一般的符文線條,開始於紅衣少女麵前的機關傀儡內部顯現,交織。
與此同時,大殿內,當年輕帝王那一句半自動的言語落下之後,老工部尚書的眼眸突然增大,極為不可思議地開口問道:
“老臣還未將我等的構造思路講述而出,陛下您是如何得知?”
“這很簡單,因為你已經將整個構造圖都放在了朕的麵前。”
平穩的回應聲自趙禦的口中向外傳出,隨後年輕帝王抬起的手指,輕輕順著上方密密麻麻的構造圖內幾條隱蔽的符文線路劃過,帝音繼續響起:
“朕雖然不懂所謂的工匠之道,但是朕知道法則符文,尤其是朕自己手中拿出的符文,這上方密密麻麻構造圖之中,有朕熟悉的東西,也就是洗紅塵此時正在勾勒的符文,如果朕沒說錯的話,其來自朕賜予的投石車道魂。”
年輕帝王的此言一出,老工部尚書蒼老麵容上的表情,從驚愕轉為由衷敬佩,作為投石車傀儡的製造者,老尚書清楚的知曉上方的構造圖是多麼的複雜,甚至連大部分大夏大匠都難以看懂,更何況是一點基礎都不懂的趙禦。
所以由衷的讚歎聲自老尚書的口中傳出:
“陛下之大才,真是讓老臣汗顏。”
“這其實並沒你想的那麼誇張,吳顯貴你要明白,大道殊途同歸,修行修行,修為越強,天地間的法則就會在你的眼中越來越清晰,或許在爾等眼中,這上方的構造圖密密麻麻複雜無比,但是在朕眼裡,就是區區幾條線條爾。”
趙禦的口中傳出的帝音平穩如山,接著其身旁的老尚書久久難以開口言語,麵色複雜,顯然是受到了沉重的打擊,許久之後,其才伸手向前對著趙禦一拜,緩緩開口道:
“老臣原本沾沾自喜的,不料在陛下這個層次之人看來,卻如同稚童一般。”
“老尚書此言差矣!”
趙禦回身,漆黑的眼眸注視著麵前的老尚書,繼續極為鄭重的開口道:
“術業有專攻,專業人做專業事,大道無窮,而人力有儘,對於大部分生靈而言,看得懂,但是並不意味著就可以去創造,就如同現在的朕,並不明白這投石車傀儡的具體的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