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城喬府,占地麵積龐大,囊括了秋水城西側淩波湖畔的整一大片地域。
其實喬家那長達上千年的濃厚傳承底蘊,自府邸內四林三水三建築的整體格局,便可稍微窺探一二,尤其是府中中部的園林裡,生長一株尤為巨大的銀杏樹,據說是喬家最早的先祖種下,如今已經有千年高齡。
不知棟裡雲,當作人間雨。
此時正值深秋初冬的過度時節,這一株古老銀杏身軀之上無數銀杏葉在風中如大雪般飄落而下,於身下鋪上了一地金黃,自遠處望去,給人一種古老又尊貴之感。
對於所有喬家之人而言,他們就如同這楚州,乃至整個大夏腹地大地上的古老銀杏,傳承久遠,每一個時代都會出現帶領家族屹立於時間洪流之上的驕子。
但其實近來,無論是嫡係喬家之人,還是小廝下人們的心中是帶著些許忐忑,也敏銳地感覺到了周圍一切皆變得有些怪異。
自從大夏曆九十一年年節一過,喬家年紀最大的老祖宗一下子臥床不起後,這一個千年世家便在悄然發生著一些鮮為人知的變化,而這變化在經過了莫約半年的發酵之後,一下子變得逐漸清晰明朗起來。
曾經在老祖宗之下,說一不二的家主老爺身子骨越來越差,也愈發消瘦,整個人變得好似一具行屍走肉一般,散發著濃濃的暮氣,而到了這幾天更是將自己關在家中不出,而以大夫人為首的喬家女眷的話語權卻逐漸高了起來。
俗話說,此消彼長,喬家的下人們漸漸發現,來自大夫人的指令越來越多,開始將手伸向方方麵麵,大有掌控全局之勢,可那位大夫人在過去的近三十年,卻是處於一直被欺淩的狀態。
喬家府邸中部,龐大金黃的銀杏樹之畔,搭建著一間古色古香的屋子,無數散發著金芒的銀杏葉落於其上,好似為其鍍上了一層金膜,耀眼尊貴。
屋子內部,氣溫於散發著熱量炭火的作用之下,溫暖舒適,同時屋內窗邊的案桌,坐著一位身穿名貴楚繡錦衣的中年女子,女子銳利的目光望著屋內深處床上躺著的一道人影,冷漠的聲音隨後響起:
“老家夥,當年進你喬家,就因為遲遲生不出子嗣,你就待我如廢棄的貨物一般,百般刁難,在外人看來我是千年世家喬府的大夫人,可是隻有我自己清楚,我隻是你們用來鞏固地位的工具罷了。
“不過你應該做夢也想不到吧,你視為畢生心血的喬家,到頭來會落到我的手裡,還好你快死了,不然一踏出這個門,看見整個府邸的下人,都跪在我麵前,那滋味定然不好受。”
中年女子的話音落下之後,順著其目光,可以清楚的看到在屋內的床上躺著一位麵色蠟黃,虛弱無比的老嫗,而這老嫗的目光極為黯淡,或許是因為受到了女子言語的刺激,此時正渾身顫抖,從嘴巴之中向外吐著白沫,顯得狼狽無比。
“老祖宗,你可要千萬保重身體啊,我可不希望你這麼早就死了,當然要親眼看著我如何好好刨製你們喬家之人,那將會極為有意思。”
中年女子口中傳出的話語,讓床上已經病入膏肓的喬家老祖宗顫抖的更甚,甚至張嘴發出一聲聲聲嘶力竭的嘶吼:
“嗚,嗚,嗚!”
“老祖宗你是不是很憤怒,很無力啊,這種感覺是不是很不好受?我就是在這種感覺之下過了二十多年,你才感受這麼些天就受不了了,這怎麼行?”
說完之後,中年女子起身踱步到床邊,低下頭看著下方狼狽不堪,渾身顫栗,滿是汙穢的老嫗,目光之中的冰冷之色越來越濃,冷笑一聲之後,轉身邁步走出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