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越,你害怕麼?”
神州浩土北極之地,猶如長龍一般將前方那座極北界城圍住的冬雪要塞城牆之上,李義淡淡的詢問聲響起。
李義的身旁站著的是同樣身穿天輝軍大袍,身軀筆挺如一杆血戟般的小王爺江越,因為無眠巨鼇的掙紮咆哮而產生的虛空之風,吹起二人的大袍,也將江越那帶著躍躍欲試的回應聲,灌入李義的耳中:
“怎麼會害怕,李義你明白麼,我的身軀都在因為太過興奮而在顫栗。”
語畢之後,江越將頭顱抬起,注視著前方被無數紅芒直接照耀而出的無眠巨鼇,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繼續開口道:
“本世子很早的時候便說過,如我們這般人,生下來就是為了殺伐,若是真的天下太平無戰事,那麼咱們這些所謂的天輝軍和夜魘司的存在也就沒有了任何意義。
“如今有一片更加廣袤,更加瑰麗的大陸擺在咱們的麵前,去等著我們去征服,所謂的害怕,完全不存在的!”
江越桀驁的聲音傳出之後,其大袍之下幾乎凝成實質的浩瀚戰意滾滾衝天而起,隨後江越好似想到了什麼,轉頭望向一旁凝神不語的李義,開口道:
“李兄,你這是在害怕?”
冬雪要塞前方,極北界城之上反射而出的紅芒,照耀在李義普普通通,甚至帶著些許冷厲的臉龐之上,尤其是他臉上那兩道自眼角起貫穿整個臉龐的長疤,更是令人畏懼,但是李義的眸子裡,卻是如冬日暖陽般帶著溫柔暖意。
“江兄,我是在害怕,而我害怕的是,青兒她會害怕。”
李義帶著柔情的話語落下之後,身旁對兒女之情堪稱為一張白紙的江越撇了瞥嘴,開口道:
“陛下已經有了安排,青兒姑娘等人都會被接入了白帝宮之中,想不明白你有何害怕之有?”
“江越你不懂,讓自己心愛的女人時刻擔憂你的安危,何嘗不是一種憂慮?”
說完之後,李義轉身伸手拍了拍江越的肩膀,言語之中,溫柔儘顯。
神州浩土東端,某座東海之外的無人島嶼,一胖一瘦的兩道身影於島上一塊礁石之上盤腿而坐。
二人頭頂之上是如流星雨一般向後流淌星辰河流,隨後身披夜魘司袍子的洗紅塵,緩緩將一個大酒桶般的傀儡機關,安置到麵前的一個坑洞之中。
一連安置下十多個大桶子之後,洗紅塵伸手向前一抹,麵前的坑洞頓時恢複原狀,好似從未出現一般,隨後其略帶清冷的聲音自少女的口中傳出:
“好了,去島的另一側繼續安置。”
語畢之後,洗紅塵率先站起,右腳於地麵之上一點,整個身形如飛鳥一般衝向天際,隨後於地麵之上坐著的胖子邱恒積望著洗紅塵遠去的背影,撓撓腦袋,將口中的說到一半的詢問咽下。
他原本想問的是:
“你會感覺害怕麼?”
喜怒憂思悲恐驚,這是天地生靈最基本的七情,而麵對即將到來的太玄之地,每一位神州浩土之上的大夏子民,都有著屬於自己的不同情緒,他們或驚,或憂,也會和一旁的家人互相鼓勵。
但是整個神州浩土大夏億萬子民之中,有一人卻無法向外表露自身的任何情緒,哪怕是胸中巨浪滔天,同樣也必須是麵容平湖。
直到此時,趙禦對於所有大夏子民,對於整個神州浩土而言,已然不單單是一位帝王那般簡單,他已經逐漸成為了整個天下之人的信仰圖騰,甚至是心中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