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死死的盯著坐在座位上淡然自若的身影,如當初在望海,舉投足便將他的武道徹底摧垮的存在。 甚至連他的師尊也不是這少年宗師的對,如今這位少年宗師竟然出現在金陵了? 他心比起雲澤更加忐忑,害怕雲赫做出什麼樣衝動的舉動。 “又見麵了!” 雲赫滿麵陰沉,一雙眸子之血絲彌漫,雙拳狠狠的握起。 再次見到蘇哲,他仿佛想起曾經將他一切驕傲擊成齏粉的那一次戰鬥。 他生為雲家嫡孫,又是武道驕子,從沒有人,沒有一次讓他承受過望海市的那次折辱。 那一次,他算是真真正正的明白到了,他所引以為傲的在某些人的眼不過微塵。 更讓他明白了什麼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八個字。 蘇哲甚至連看都不曾看向雲赫,輕輕的品了一口飲料,這才轉頭道:“怎麼?你是要來報仇麼?” 雲赫來找他麻煩,蘇哲從不曾有半點在乎。 哪怕是金陵雲家加起來,在他蘇長青眼又算得了什麼? 他倒是心升起一股惡趣味,想要看看,雲赫要怎麼做。 “報仇?” 雲赫低笑一聲,“你是宗師,我如何向你報仇?” “不過,現在我不如你,不代表以後!”雲赫目光堅毅,雖然依舊有血絲,卻不是因怨恨,抬頭道:“這數月來,我勤苦修煉,為的就是與你再次交。雖然我還不是宗師,但以後我絕對會成為宗師,堂堂正正的敗你。” 蘇哲不由失笑,饒有趣味的望了一眼雲赫。 “你覺得,你以後能贏我?” 雲赫似乎聽出了蘇哲語氣之的揶揄,臉色變得愈加陰沉。 “當然!” 蘇哲倒是一笑,“井底之蛙!” 井底之蛙?! 就連雲澤的臉色都變了,雲赫目標宗師這是好事,但這位蘇長青是怎麼回事? 怎麼就井底之蛙了?還是說,他認為雲赫一輩子都不可能成為宗師? 身為當事人的雲赫更是怒氣上湧,冷喝道:“我是不是井底之蛙你說的不算,今天我來,就想與你再次交,認清差距。” “與我再次交?”蘇哲忽然一笑,然這種笑容之卻帶著一抹淡淡的涼意。 他坐著望著雲赫,語氣變得淡漠,“設立目標,誌氣遠大是好事。隻不過,你選錯目標了!” “說你是井底之蛙,是因為你窮儘一生都不可能追得上我,哪怕你努力千載萬載,再向上看,我已經高高在上,俯視眾生!” “你既然想要認清差距,我便讓你知道,何為真正的差距!” 蘇哲淡漠的望著雲赫,驟然間,他嘴唇緩緩起合。 “你以我為目標,不過是……” “螳臂擋車!” 當螳臂擋車這四個字出現時,雲澤和李成都沒有察覺到什麼。但雲赫卻驟然麵色一變,他發現自己眼前的那位少年宗師變了,已經從這坐在房間桌椅的位置上直衝九重天,端坐在九天之上,如那高高在上的天帝俯視眾生。 天帝之言不過四字,螳臂擋車,但這種壓力,卻一瞬間便讓雲赫心神重創,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雙耳如天雷不斷的炸響,甚至溢出了血跡。 這個現象頓時讓雲赫和李成麵色驟變,大喝道:“赫!” 兩人連忙來到來到雲赫的身旁,卻發現雲赫的臉色已經死一般的灰白,臉上儘是絕望,仿佛經曆死亡一樣,死氣沉沉。 “你對赫做了什麼?”李成抬頭,怒喝道。 蘇哲淡淡一笑,“讓他認清差距而已!” 蘇哲端起桌上的杯子,輕抿一口飲料,甜潤喉嚨。 將他做目標? 可笑! 他堂堂青帝,注定要重歸仙界,再登那大帝之位。一介微末星辰上的凡人,竟然要將他作為目標?這個目標,足以壓死這顆星辰上的任何一個人。 就仿佛是一隻螞蟻卻要目標成為掌管九天的天庭之主玉帝,可能麼? 井底之蛙,不過如此罷了。 蘇哲心輕笑,也並不是說他殘忍,而是讓雲赫認清現實。 莫說其他,光是將他臨海蘇大師的身份說出來,雲赫還有勇氣站在這裡跟他說,我要努力,有一天我會站在你麵前與你交麼? 所以,蘇哲才覺得可笑,螻蟻怎能知天,縱然是放眼修真界,那無儘星穹的眾生,又有幾人有資格以他為目標的? “認清差距了麼?” 蘇哲淡漠道,“你這一輩子都不可能追得上我,如果我是你,先將宗師作為目標好了。” 雲赫抬頭,他不顧自己雙耳刺痛,腦海儘是之前曾看到的幻象。 “宗師和你有什麼區彆麼?”李成怒喝道,他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少年宗師要下這麼重的,破碎雲赫的希望。 蘇哲站起來,他沒有耐心繼續去看這小孩子的勵誌遊戲。 在李成憤怒的目光,蘇哲走到房間門口,淡淡道:“宗師於我如螻蟻!” 話音一落,刹那間,李成呆住了。 宗師如螻蟻? 這話這青年也敢說,他是瘋了麼? 他以為他是誰,先天?還是傳說的地仙麼? 李成完全想不到,蘇哲便是那位傳說的蘇大師,畢竟,十八歲的宗師便已經是奇跡妖孽了,十八歲便能做出力壓藥神堂老堂主,一劍斬六宗師的奇絕偉事? “你到底是誰?” 忽然,雲赫開口了,聲音嘶啞到極致。 蘇哲腳步一頓,頭也不回道:“我來自臨海,在臨海,許多人稱呼我……” “蘇大師!” 什麼? 這就仿佛是一個重磅炸彈,炸的雲澤、李成和雲赫全部都呆住了。 蘇大師? 他是臨海蘇大師? 我的天! 雲澤目瞪口呆,嘴巴張得足以塞進去一個雞蛋,滿麵的難以置信。 更何況李成了,雲澤尚不是武道界的人,但李成卻清清楚楚臨海蘇大師代表著什麼。 一劍殺六宗師,力壓先天境的藥神堂老堂主,臨海的霸主龍頭,護國府客卿……每一個名頭,都足以壓死華夏的一個大世家了,而這些彙聚在一起,整個華夏唯有一人,那便是臨海蘇大師。 李成忽然低頭,他有些憐憫的望向了自己師弟。 若這青年說的是真的,他真是臨海蘇大師,那麼自己的這位師弟可謂是真正的立錯目標了。 十八歲的臨海蘇大師為目標,這比以當今華夏第一先天星帝為目標還要難上不知多少倍。 雲赫此刻忽然慘笑,“好一個螳臂當車!” “好一個井底之蛙!” “臨海蘇大師!”他低垂著頭,撕心裂肺的自嘲著,“我還真是一隻井底之蛙啊!” 一個二十多歲的內勁武者卻以十八歲的臨海蘇大師為目標,這不是井底之蛙,不是螳臂當車是什麼? 想通以後,雲赫無力的癱坐在地麵上,如丟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