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就不知道,與京都五大世家勾連,那便是與虎謀皮,便是他楊木林成為這楊家之主,到那時,楊家還是楊家?不過是曹家的一條狗罷了。
楊家自開國便在北方立足,楊木森絕不能容忍,楊家百年淪落到這樣的地步。
“放心,有你何叔在,曹家就算想要封也不是那麼容易的!”楊木森緩緩道,隨機,他看向楊威,“京都的柳家,秦家還不曾有回音麼?”
楊威搖頭,道:“沒有!”
他隨後抬頭望向楊威,低聲歎息道:“秦家底蘊薄弱,柳家固然有財,卻也未必在乎楊家,畢竟他們走的不是工業之途。至於贏家,誰勝誰負也與他無關,軍方不會在意與誰合作,隻要不引起大亂,軍方便不會動作。”
“京都五大世家,畢竟同在京都,曹家若真想毀我們楊家家主一脈,恐怕其餘世家都不會冒著與曹家大動乾戈的風險。”
楊木森的臉色驟然變得更加難看,一拳猛然砸在了旁邊的實木桌上,發出巨大悶響。
甚至,等到楊木森抬手時,他拳麵已經是一片青腫。
楊威不由沉默,“君家,劉家我已經聯係……隻不過,兩家也是遠近難測,在我預料中,兩家也不會相助,畢竟他們沒有理由為楊家得罪曹家。”
楊威歎息,世家之爭,縱橫勾錯,誰曾想北方第一大族,工業巨頭如今卻淪落至此。
他心中更有迷茫,這便是京都五大世家麼?曹家甚至連重要人物都不出現,僅僅是一人,便讓他楊家家主一脈如臨大敵。
“好一個曹家,好一個楊木林!”楊木森的聲音冰寒,早已經怒極,整個房間內,變得微微寂靜,數分鐘後,楊木森這才抬頭,他望著楊威,心有不忍,“小威,這陣子苦了你了!”
自楊威從金陵歸來,便不曾停歇過,每天睡覺都不超過四個小時,去京都,登君家,訪劉家,一切都是他自己這個兒子親自去做。
楊木森心中不忍,但他卻也無可奈何,因為他是家主,必須要坐鎮族內,不能遠離。放眼其餘族人,他更是難以放心。
“沒事!”楊威抬頭,露出微笑,掩藏下去一切傷痛。
便在這時,楊木森的電話已經響起。
“什麼?”接起電話後,才聽了一句話,楊木森的表情便已經驟變。
等他還想再說什麼的時候,對方已經匆匆掛斷。
當楊木森掛斷後,他臉色近乎難看到了極點,甚至,眼中更有一絲絕望。
楊威沒有出聲,他隻是凝目而待,等待自己父親的話語。
楊木森足足呆滯半晌,他才苦澀一笑。
“三天後,我們這一脈的基地,產業,會儘數被封!”
三天!
便是楊威也不由在這一刻微微一顫,麵無血色,更是在乎那‘儘數’兩字。
數十個工業基地,上百處產業,甚至還有國貿,都要被封?
曹家這次,是要將他們這一脈,往死路上逼啊!
“家主,我們要怎麼辦?”
“就是啊,通知已經到了,要是基地真被封我們一天損失何止上億!”
“家主……”
莊園前,一眾楊家人近乎是聲嘶力竭,隻可惜這莊園大門緊閉。
楊木森在這三天內仿佛蒼老了幾十歲,目光無神。
這三天,他度日如年,四處求援,卻無一人,無一家願幫楊家硬撼曹家。
那可是京都五大世家之一,誰都知道曹家在京都不如陳、贏、柳三家,但放在華夏各地,卻是真正的巨頭,無人敢於攖鋒。
自曹狐來盛陽後,曹家陸續又有數人入盛陽,整個北方的世家幾乎都知道,楊家一分為二,楊木林與京都曹家合作,來勢洶洶。
麵對如此,哪一個世家又敢去幫他楊木森?
而放眼北方,除卻君、劉兩家,哪個世家又有這樣的能力?
楊木森身軀隱隱**,直至,房門被打開。
楊威同樣心神不定,他抿唇道:“爸,我去劉家,君家,兩家倒是好生接待,但一提到……”
楊威忍不住歎息,“兩個家族都在打太極,渾然不提及援助兩字。”
楊木森對於這樣的結果並不意外,君家、劉家在北方地位已經定型,若楊家全盛時期,或許還能壓住這兩大家族一絲,但如今劉家有一位當世天驕,劍尊劉晉宇。君家有一女,傳智謀如名無雙。
兩大家族早已經有蛟龍騰淵之勢,反觀他楊家,家族內鬥,分裂,後輩更是無出眾者。
哪怕是自己的兒子楊威……雖然比起普通人已經足以稱之為優秀,但又如何能與劉晉宇,君無雙相比?
“也罷!”楊木森耳邊縈繞著族人呐喊,不由自嘲一笑,“若我楊家命該如此,人力又怎能去抗天命?”
楊威心中不忍,他想要勸慰,忽然手機響起,鈴聲清脆。
楊威一怔,他接起手機,看到來電背有微微一怔。
他當即走出房門,接起電話,“老三,你怎麼給我打電話了?”
楊威聲音詫異,臉上卻不由閃過笑容。
想起秦軒,或許在這金陵半年方才是他最自由自在的時刻,無需去想楊家,無需去參與各項事物,無憂無慮。
“我來盛陽了,有時間麼?”秦軒的聲音在電話內徐徐傳來。
楊威一怔,如今楊家何等憂患,他還哪有時間去玩樂?不過秦軒千裡迢迢過來,他又不忍拒絕。
倒是秦軒見楊威沒有立即回答,不以為意,“可是遇到困難了?我能幫你!”
盛陽機場外,秦軒淡淡而立,楊家局勢,君無雙早已經告訴他,他自然知道楊威此刻定然在焦頭爛額之中。
不過……秦軒輕輕一笑,他不正是因此而來的麼?
聽到秦軒話語,楊威不由眸光微變,他響起當初在那山上,滅殺苗朵螺的可怖身影。
但很快,他不由苦笑一聲,縱然秦軒是武道強者又能如何?他楊家尚有先天,那又如何?對方可是曹家,若論及武道強者,曹家先天何止一人?
“沒事,哪會遇到什麼困難?隻是最近家教嚴,我去問問我爸!”他笑嗬嗬的回道,眼眸卻滿是苦澀。
他不想將秦軒拉入水中,這本就是楊家的漩渦,更是他的漩渦。
隻是心中有些悲涼,恐怕明年,他未必能夠再去金陵了。
“好!”秦軒沒有多說,僅僅說了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