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蕭舞,乃至秦昊,都已經窺那修真界一角,劫難一絲。
縱然這一絲,若非秦軒在,她們早已經命喪黃泉,被人抽血煉骨。
這便是修真界所謂的凶險,劫難?
這便是十年後,她們入那浩瀚星穹,所要麵對的修真界?
秦軒望著那蕭舞兩女,淡淡道:“去龍池記養傷吧,如今你們雖然不曾痊愈,但也能行走。”
說著,他緩緩轉身,再次麵向那紅羅屍軀。
他手掌中,赫然浮現一座塔。
塔有九重,青火幽幽,千百骷髏成鎖,層層懸掛,仿佛此塔存在那黃泉煉獄之中。
淩河與胡青看到這一幕,瞳孔更是驟然凝縮。
淩河胸腔之中浮現出無儘的驚恐,“煉獄塔?”
煉獄宗,三大四品煉魂術之一!
淩河出自魔皇宗,自知煉獄塔為何物,他雖不曾親眼見過,但魔皇宗宗門典籍之中個,自有記載。
煉魂灼魄,拒魂如入煉獄。
這位青帝,竟煉有如此神通?
他臉色驟然間變得慘白,似乎知道這位青帝意欲何為了。
隻見那煉獄塔橫空,自那紅羅屍軀內,一張若隱若鶩的臉頰騰現。
那是魂魄,還未曾完全消散,此刻卻被這煉獄塔,硬生生拘來,顯現世間。
紅羅的魂魄之中儘是驚恐,麵容猙獰,嘴唇起合卻無半點聲音。
伴隨著秦軒眸光微頓,驟然間,煉獄塔便已經旋轉,收那紅羅魂魄入其中。
旋即,煉獄塔再次縮小,入秦軒丹田內。
淩河與胡青早已經是渾身冰涼,心底近乎恐懼到了極致。
這可是修真界真正的拒魂煉魄的神通,靈魂比起身軀痛楚何止敏銳百倍,他們甚至難以想象,自己魂魄入那煉獄塔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日夜承受無儘痛楚。
秦軒也不曾理會胡青兩人,他大袖卷狂風,帶君無雙,蕭舞兩人禦空離去。
……
龍池山下,秦軒歸來。
蕭舞與君無雙自尋一處療傷,而在秦軒身後的,卻是秦昊。
秦昊腳掌早已經鮮血斑駁,踏在地麵上,隱隱依舊有血跡,但秦軒卻始終不曾為秦昊療傷。
君無雙也曾心軟過,可惜後來卻也是幽幽一歎,沒有動作。
秦昊臉色蒼白,伴隨著一趟血跡,跟在秦軒身後。
一路,他近乎從山下走到山頂。
直到山頂,秦軒這才緩緩轉身,望著秦昊。
“昊兒,腳可曾痛?”
秦昊臉色蒼白,額頭上冷汗已經不知乾涸多少次。
“痛!”秦昊低頭,他自一路狂奔,自那江南山野之地去龍池路上遇見了秦軒。
狂奔之中,他磨碎了鞋子與腳掌,所以才落得如此。
所幸,自己那位父親趕到了,救下了他母親與蕭舞阿姨。
秦軒緩緩盤坐,望著秦昊,“坐吧!”
伴隨著秦昊盤坐,秦軒自是看到了秦昊泥沙入傷口,草枝入血肉的腳底,縱然是秦軒,看到這一幕他心也不由微微一顫。
畢竟,這是他親子,血脈相連,但很快,這一絲心顫便已經泯滅成虛無。
“我本是留你十一年紅塵煉心,如今過了七年,可時不待你,萬事不能由心。”秦軒輕輕道:“你,該擇路了!”
“在這紅塵一生,或是入那星穹前行。”
秦昊望著秦軒,與他這位父親對視著。
他足足沉默了數分鐘,最後,緩緩道:“爸,我想入星穹!”
秦軒眸光一頓,“可考慮好了?”
“考慮好了!”
“那,你便要有所準備!”
秦昊眼中閃爍一絲淚光,眸中儘是堅定。
“爸,昊兒知痛了!”
“所以,昊兒不想再痛了!”
“想如父親,足力守得心中一切,而非無力如喪家之犬!”
秦軒幽幽一歎,“入那星穹,你所承受的苦難更多,超你腳下痛千萬倍,想如記我,你所承受的痛楚,劫難,更要勝過這世間不知多少人。”
秦昊望著秦軒眼眸,雙眼角淚水留下,似哭似笑。
他指了指自己的胸腔,聲音隱隱**,有一絲撕心裂肺。
“腳下痛千萬倍!”
“也不及這裡之痛……”
“萬分之一啊!”
龍池山頂,秦軒望著秦昊。
他目光在秦昊的身上足足停留數分鐘,最後,他打出一道長青之力,入秦昊身軀,安其心神,愈其傷體。
“此路漫漫,一旦踏入,便不可回頭了!”
秦軒悠然歎息聲,自這龍池山上縈繞著。
“下去療傷吧!”
伴隨秦昊下山,秦軒抬頭望天許久。
直至,數天後,君無雙登入山頂。
“昊兒,已經抉擇了?”
君無雙重傷初愈,但已經臉色如常,肌膚如玉,看不出昔日那些遍體鱗傷,深可見骨臟的傷痕。
秦軒自修煉之中睜眼,他輕輕點頭。
“嗯!”
他身軀自那靈瀑之中剛走出,望著君無雙。
“蕭舞,秦煙兒傷勢如何?”
“秦煙兒已經恢複如初了,一如既往,在守候昊兒!”君無雙輕輕道。
“那些修真之人呢?”
“入世界,尋覓可造之才!”
君無雙一頓,她望著秦軒,“你真打算讓昊兒去那無儘星穹?他要修哪一種功法?入哪一處宗門?”
身為母親,她難掩心憂。
遇到紅羅後,她才知在那修真界之中何為殘酷,那是真正弱肉強食的叢林。
強者一念,便可定弱者生死。
在這顆星辰上,尚且有律法製衡,但在修真界,強者為尊。
她知曉秦軒懂得許多,修真界之中諸多功法,神通,更知修真界之中宗門。
身為母親,她自是希望秦軒為秦昊選擇一條出路。
秦軒淡淡的望著君無雙,他自是看出了君無雙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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