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個字詞不能理解,但精怪給出來的解決辦法卻是讓莫驚春不要堵住液|體的流淌,那簡直荒謬!
他的臉色紅一片白一片,簡直要暈過去。
莫驚春汗津津地出了門,回去的時候在拐角險些撞到人,那高大郎君忙扶住他的胳膊,低低說了聲抱歉再與他擦肩而過。
莫驚春在恭房被氣出了一身冷汗,但敏銳猶在。
剛才撞到他的那個人……
莫驚春回到屋裡,見公冶啟將桌上的糕點吃了大半,正慢吞吞吃茶解膩。
太子倒是蠻喜歡甜口。
這想法在心裡一閃而過,就被莫驚春推走,他在原位坐下,輕聲說道:“殿下,臣剛才撞見了四皇子身邊的侍衛。”
公冶啟端著茶盞的動作一頓,揚眉,“確真?”
莫驚春:“去年宮宴上曾打過照麵,應當無誤。”
公冶啟:“夫子這記憶可真是超群。”劉昊等人早就吃完進來守著,見太子示意,就有人閃身出去。
莫驚春慢吞吞跟著吃茶,暖流入肚,散開少許心裡的陰霾。
不多時,那人回來,低聲說道:“四皇子正和小國舅見麵。”
莫驚春一驚。
這小國舅說的不是旁人,正是皇後娘娘的親弟弟。
皇後本姓張,小國舅是其母老蚌生珠誕下的小兒子,今年也才十幾歲,跟公冶啟的歲數相差不遠。因著年輕愛頑,身上並無什麼職位,不過他出生就為國舅,不到一年皇後又生下太子,張家地位水漲船高,他一直都是泡在蜜罐裡長大的,所以惹是生非卻是不少。隻是再如何惹事,張小國舅應當還是太子的人,怎麼會和四皇子碰麵呢?
莫驚春猶豫再三,還是沒有說話。
可太子卻不會放過他,他戾目抬起,冷冷說道:“夫子有話要說?”
莫驚春:“……這家店,是張家名下的?”
公冶啟:“夫子怎麼猜出來的?”
莫驚春:“聽說小國舅喜歡新奇有趣的東西,這西街上有幾間店總是能做出彆出心裁的玩意,這不僅需要人手,更需要主家的鼓舞。這……與皇子有些不搭。”
他委婉地說道。
張小國舅確實喜歡經商,他的名下有著幾十家店鋪,得空他就隨便一鑽,搗鼓著各種生意經。這也惹來了不少非議。
“劉昊,”公冶啟幽幽地說道,“去書一封送去張家,老夫人知道該怎麼做。”
劉昊欠身:“喏。”
莫驚春看著外頭的天色,“殿下,該回宮了。”他們在外麵消磨了一個時辰,現在東宮內都不知如何,也不曉得帝後那頭可知道太子偷跑的事情。
不僅是莫驚春擔憂,劉昊心裡已經快要厥過去,理完小國舅的事情後,他是千勸萬勸,才勉強將這尊活佛給送走。
莫驚春今日本來就不輪值,就沒有再跟著太子回去。隻是他沒有回東宮,卻也沒去翰林院點卯,而是托了個內侍去幫他告假,下午就回家歇息去了。
說是歇息,實則是件羞辱的事。
精怪的話有一定道理,越是束縛就越是脹痛,回程莫驚春是生生忍了下來,卻痛得連手都在打顫,等回了莫府,他將所有人都指了出去,孤身躲在正屋裡時,方才有一絲解放的快意。
解開束縛布料的地方連碰都不能碰,翹起紅腫的兩顆火|辣辣地疼,而且還在不斷往下流液。莫驚春實在無法,隻能泡在熱水裡不出來,整個人如同雨打浮萍般頹廢,看著清透與奶白混淆的熱水,想將自己就這麼淹死。
精怪慢吞吞地出現顯示存在感。
【倒計時:39日】
還有三十九天。
莫驚春整個人泡進水裡。
居然還有三十九日!
再有一日都難捱,如果真憋出病來,難道他還要去找大夫不成!
…
鳳鸞殿。
“你可知道這對你並非壞事?”
永寧帝悠悠地說道。
兩人又在下棋。
隻是這一回下的不是象棋,而是圍棋。
皇後娘娘坐在不遠處,正就著光在看話本,聞言看向那對天家父子。極難得的時候,他們倒也會聚在一處,隻是甚少碰上有閒心又有空的時候。
公冶啟的棋麵正好,笑吟吟地說道:“父皇,我知你是想讓我多些助益,可難不成我沒有這些人,就做不到我想要做的事情嗎?”
永寧帝:“胡鬨。”
隻是他雖然這麼嗬責太子,可語氣不疾不徐,壓根不像是在罵人。
果不其然,太子就是個順杆爬的潑猴,將棋子丟到邊去,“那我可與父皇說好了,切莫給我指婚了。彆我回頭剛走,你這旨意下來,我可是不依的。”他這半真半假的埋怨,讓永寧帝不得不抬手捏了捏眉心。
然後一巴掌甩在公冶啟的背上。
“臭小子,每次看到自己要輸了就跑!”
再有三步,這棋局怕是要立刻翻轉局麵。
公冶啟嚴肅正經地說道:“父皇,這說明您兒子很是機敏,提前感知了危險!”
永寧帝抬腳就要踹,公冶啟笑嘻嘻地跑了,領走前還扯了皇後的話本,說是要借去看,明日再來還,把這夫妻氣得夠嗆。
皇後瞥了眼永寧帝,慢悠悠地說道:“彆板著張臉了,你又不生氣,給太子都看透了。”
永寧帝看著這盤被太子胡攪蠻纏弄亂了的棋麵,若有所思地說道:“今兒這主意,是誰同他出的?”
太子年幼聰慧,小時候就折騰得他們要命,但是隨著年齡增長,已經少有這般癡纏放鬆的時候。永寧帝自然喜歡太子行事張弛有度,可偶爾來上這麼一回,這心裡倒也真是美滋滋。
就像是真的回到從前的時候。
“罷了,若他真是不願,就隨他去吧。”
永寧帝大手一揮,卻是有了決斷。
皇後嗔怒,“你們父子商量得倒是美,我可是看了好些天才選出來幾個好好的姑娘。”
永寧帝起身擁住皇後,笑著說道:“太子妃既有了身孕,便是足夠。既然啟兒如此自信,梓潼又何必阻他?”
皇後歎息,“也不知他那矜傲的性子究竟隨了誰?”她一邊說著,一邊斜睨永寧帝,直將帝王看得背過身去,隻作不知。
伴隨著任務三的完成,莫驚春告了假。
倒不是他為了身上的點滴事情拖延了翰林院的進度,而是冬日嚴寒,莫老夫人不小心在台階上摔了一跤,老人家骨脆體弱,那醫者是連著數日住在莫府上,才將老太太給救了回來,而小侄兒莫沅澤驚嚇過度,也高燒不休。
徐素梅照顧兩個病人,實在是看顧不來,尤其是老太太。
莫驚春便是為了老太太告了假。
這一告假,就錯過了翰林院編纂的典籍被永寧帝大加褒揚賞賜的事情,就連東宮太傅的事宜也一並請了假。
莫驚春一連在府上待了半月,如此就到了年末。
老夫人的身體不好,小侄兒大病初愈,於是莫府今年春日並未大辦,隻是一家人吃了個飯就過去了。春假結束,莫驚春本要再請幾日假,卻被老夫人攆著去上值,說是自己已經無憂切不能再胡來。
莫驚春哭笑不得,見老夫人氣色尚好,也便隨了她。
如此,那所謂產|乳的處罰,就隻剩下半月。
莫驚春心中稍安,在翰林院待了兩日,才緩悠悠去勸學殿上值。
他去的時辰早了些,勸學殿隻幾個灑掃內侍。他將一並授課事宜檢查完畢,見還不到時間,就去偏殿尋書。來東宮教書也有一個好處,雖然翰林院典籍不少,可有些精品的書卻隻有在宮闈內才能看到,這兩年來,莫驚春也借著這個便宜看了不少難得珍貴的孤品。
他這人旁的都好,唯獨一個壞毛病,看書時容易入神。
所以等宮人找來時,莫驚春正站在梯上看書看得沉醉,得是宮人叫了好幾聲才回過神來。他捂著額想起來正事,實在是尷尬至極。
看了一半的書籍交給宮人,莫驚春正要從書架下來,身後幽幽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原來夫子這麼喜好讀書,怨不得在翰林院裡泡了那般久。”
聲音突兀從後麵傳來,莫驚春嚇了一跳,腳下一滑沒踩穩,人便摔落下來。
原本也不是大事,畢竟莫驚春也是習武過,倒也不會受傷。可太子人既已經到他身後,自然伸手去攔,這衝撞的力道之大,以至於太子箍住莫驚春的時候,後腦撞在對麵的書架上,疼得他臉色發黑。
那聲悶哼實在是響,不管是公冶啟還是莫驚春都聽得清清楚楚。
莫驚春本該立刻去查看太子的情況,或是說上幾句歉意的話,可眼下他卻是一動都不敢動。
太子許是那一撞,正在忍痛,箍人的力道就發緊。
可他的胳膊,卻生生橫在莫驚春的胸|前,那一縮緊,勒得莫驚春差點沒吐出來。
疼,實在是太疼。
而且緊箍的力道擠壓到胸膛,仿佛按壓一般,登時將清晨出門剛清理完的地方又按住。那地方的皮肉好像有了記憶,重複數十日的擠壓讓其誤以為是平時的作業,哪怕莫驚春咬牙在忍,卻還是順從著往日的習慣緩緩流出。
公冶啟一愣,掌心好像……
他還沒琢磨出那是什麼,但見懷裡的人驀然爆發一股力量將胳膊睜開,莫驚春就跟隻兔子一樣竄了出去。
鼻尖仿佛嗅到一股古怪而又熟悉的香味,太子站直了身,看著那踉蹌的背影遠去。
半晌,他聞了聞指尖。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夜&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