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驚春警惕地說道:“無礙,我自行回去便可。你若是想留在這裡等你家的侍從追上來的話,那儘可等著,我就先走……”
他的話還未說完,已然揮手擋住少年的一拳。
公冶啟笑著說道:“想走?可得和我過過手。”
莫驚春再好的素養,都想破口大罵,這是哪來的小瘋子?
不管是打前頭那一次見麵無緣無故的親吻,還是這一次碰麵就追,追完就打的冒然,這肆意妄為,毫無顧忌的作風,是讓莫驚春最頭疼的啦!
莫驚春莫名其妙就被迫和公冶啟乾了一架。
還乾輸了!
被個十五歲的少年壓在身下,碎石子硌得背疼。
莫驚春氣得眼睛都紅了,卻見那少年往下一滑溜,一下子就掀開莫驚春的衣袍,然後扯下了他的腰帶。這腰帶一扯,莫驚春立刻就慌了,下手一撈,雖然撈住了少年的頭發,可是大/腿一涼,褲子也被扒了。
莫驚春羞恥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隻覺得委屈得要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遭受這樣的屈辱和折磨。卻沒想到那少年被揪得頭發哇哇叫,然後氣急敗壞地說道:“你這個人怎麼總這樣,好心沒好報,你的大/腿內側都磨出血了,這血肉模糊得你自己都不知道嗎?”
莫驚春一愣,手上的勁頭下意識鬆開。
公冶啟猛地爬起來,小跑著去找自己的馬。
莫驚春呆呆地坐起身來,看著自己的大/腿,其實他的褲子也沒全脫下來,隻是外麵那條被扒拉下來,裡麵白色的褲子肉眼可見透著紅,而且衣服和傷口黏連在一處,看起來就讓人頭皮發麻。
“彆動!”
公冶啟小跑回來,手裡頭倒是小刀,創傷藥,布條什麼都準備齊全。
莫驚春看得有些瘮得慌,“你怎麼會準備這些?”
公冶啟低頭看著火石,正在思考要不要生火,漫不經心地說道:“那是家裡下人的馬匹,常有備著這些東西。”旋即,他將小刀丟給莫驚春,“自己割開彆處的褲子。”
莫驚春拿著小刀無從下手。
這光天化日之下……
公冶啟看他半點不動作,嗤笑了聲,“難道兩個男人你都放不開?”
莫驚春惡狠狠地瞪他一眼,正是因為他在,所以才放不開!
但好歹這少年擺出來的架勢像是真的要幫忙,莫驚春也不是扭捏的人,猶豫片刻就果斷割開了褲子,隻留下和傷口黏連在一起的部分。然後他將小刀放在邊上乾淨些的地方,然後上手就要撕開那黏連處,驚得公冶啟說道:“你不等等?”
莫驚春奇怪地看他一眼,“家中常有人受傷,這大致的處理方式我自懂,閣下不必擔心。”他說完,已經掀開了邊上黏連住的一處,他的身體顯而易見抖了一下,然後咬緊了下唇,什麼話也不說,立刻處理好一邊。
“唔嗚——”
另一隻大/腿本來還敞著,豈料原本隻在邊上看著的少年突然親自動手,撕得莫驚春沒留神,一聲痛呼發了出來,疼得眼淚在眼睛裡打著轉。
莫驚春吸了吸鼻子,忍下劇痛,開始快/手快腳地上藥。
他和少年幾乎是同時包紮好,隻是一隻看著有些腫大,一隻看著還算可以,兩人包紮的功夫還算半斤八兩。
莫驚春又吸了吸鼻子。
好險,沒疼哭出來。
剛才上藥的時候,莫驚春是真的快忍不住了。
隻是上藥歸上藥,但是邊上的褲子卻是再穿不得,外頭那條褲子倒是還可以麵前支撐一下,但是這麼大的傷口,他要怎麼回去呢?
莫驚春開始頭疼。
“主子,主子——”
外頭傳來了幾道陌生的聲音。
他看向少年,隻見少年也站起身聽了一下,“是我的人。”
莫驚春:“那你快去吧。”
雖然少年可惡,但是剛才的藥和東西都是他送來的,莫驚春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不記仇地說道:“免得再耽擱下去,就入夜了。”
公冶啟冷不丁地說道:“那你怎麼辦?”
莫驚春平靜地說道:“等痛勁過去,就上馬回去。”
公冶啟:?
他看了眼莫驚春嫩生生的大/腿,還有他那張已經恢複平靜的臉,可公冶啟心中想起的卻是剛才他強忍眼淚,紅著眼圈的模樣。
鼻頭紅紅的,眼睛也紅紅的,淚珠在眼睛裡打轉,霧蒙蒙的,卻沒掉下來。
公冶啟隻覺得心頭藏了一把小小的刷子,莫名其妙地刷了起來,癢癢得很。
他忽而彎腰,將比他高了半個頭的莫驚春給抱了起來,大步朝著外麵走,“騎什麼馬,跟我回去。”
莫驚春一愣,羞紅著一張臉掙紮起來,“讓我下去,這成何體統!”
公冶啟笑得賊像是個小壞蛋,賊兮兮地威脅道:“你現在這姿勢剛好,誰也看不到你底下光著,你要是掙紮起來,我的人恰好要過來了,你再動,豈不是底下全都被看到了?”
莫驚春的身體猛地僵住。
剛才為了治療,最裡麵的褲子已經沒了,而外頭的褲子還可憐兮兮地躺在地上,少年壓根沒給他穿上去的機會。要是被人看到他那底下光溜溜的模樣,那莫驚春覺得自己登時死掉算了。
莫驚春絕望地閉上眼,不想活了。
他怎麼這麼倒黴,就招惹上這麼個小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