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避孕套的出現,無意要溫頌胳膊都發麻軟了點,昏沉的思緒也清醒。
王姨很在意她的私人生活方麵。
最近不知聽到哪裡說,夫妻房事要做好措施,不管備不備孕。王姨一般去超市也就順道幫她準備了,昨夜,溫頌把那些拆開忘了放好。
她恍惚著,趕緊打開床頭櫃的抽屜,把避孕套丟了進去。
迷迷糊糊快睡著時才感覺到男人進房。
是她熟悉的冷調香,其實溫頌一早知道他回家,但沒想他會回兩人的臥室。畢竟結婚以來,他們同房的次數都屈指可數,他結婚後就去國外了,兩人,已是半年沒見。
隨著那抹銀色山泉的味靠近,溫頌的心跳也逐漸升高。
呼吸漸密。
她忍不住側目朝人看去,暗淡光影下,冒著嫋嫋煙霧的加濕器旁,男人一身黑色襯衣,正在淡淡脫外馬甲。他身型很修長,麵孔隱光源下看不真切。
也或是溫頌很久沒在這種有些氤氳曖昧的環境下看他。
他少了那晚雨夜下的生冷,多了一些男人的成熟味。溫頌隻是昏昏欲睡間淡看他兩眼,心裡想:好像人也多了點欲感。就像報紙上常說他的,那男人,寡情冷欲,讓人想撕開他的襯衣看看下麵都是什麼樣子。
可是溫頌才不敢。
她與鬱承禮,並非隻有婚姻的關係。
“七叔……”
溫頌輕聲喊著,被子滑下,她這會兒卸了妝,人也不如白天人前那般乾練直接。
就如她所說的那樣。
七叔。
她在鬱家住了十多年,和其他兄弟姐妹一同上學,稱鬱家那些長輩尊稱。
可唯獨對他。
他是掌權者,是上位者,可是,也是輩分上絕對傾軋她的存在。
男人才抬眸朝她看來一眼。
寡淡的注視,也隻一眼,接著取下手腕上那隻腕表,隨意放到梳妝台上,然後理了理自己的襯衣袖口。
“沒睡?”
“沒有。等你呢。”
“等我?”
袖口被微微挽了起來,鬱承禮這才又看她一眼,也看看這被女人住久了,完全隻有她自己物件和風格的臥室。
他扯起唇輕笑了下:“等我什麼。想跟我做點什麼?”
這話叫溫頌心頭沒由來發了下麻。
這男人總有這種魔力的,言語淡淡間,要人注意力無法移走。談笑風生中,注目和呼吸都能被他剝奪。
溫頌也不知要怎麼和他相處,白天在外麵的事不知道他知不知曉,工作中的事又不想拿到私人環境來。
“沒有,怎麼會。”溫頌考量著和他之間可以說些什麼。
“我今天去風華了,開展覽。”
“嗯。”男人喉間淡淡應一聲,拿水杯喝了口水。房間落地鏡裡,他那張臉極抓眼,耀眼。這是媒體對他的形容。
“你對殷睿達有什麼想法?”
一句話,要溫頌知曉他其實知道了白天的事。
外界傳她做了殷睿達的三,一年前,溫頌突然宣告要複出,繼承爺爺衣缽,繼續光耀溫家門楣。
很多人對她都是抱有不看好的態度。畢竟,常年寄居鬱家的那個孤女哪有什麼資本,彆說錢,她連當初上大學的錢都是鬱老爺子出的。
可短短兩個月,她忽然重新有了資金,大筆的資源全都麵向她。
大家都說,是殷睿達私底下做了她的金主,畢竟他不堪家裡那位母老虎已久,外麵花名誰人都知。溫頌一個沒有背景的人,彆說她和鬱家少爺鬱澤的那場婚事。
她能不能嫁進豪門,那都是個問題。
對此,鬱承禮竟也一點不在乎這些事情。
所以如今鬱承禮問她看待殷睿達有關事宜,她當然不會傻到覺得對方是問她跟對方有什麼男女之情。
“沒有想法。商業上沒有合作打算。”
溫頌隻說:“我本意也沒有想跟他們廣視傳媒的人打多少交道。”
鬱承禮才側目朝她看來。
這是今晚他回來他們的第一次對視,驟然觸及到那男人的目光,溫頌心頭沒由來跳了兩跳。
“今天那口紅色號不適合你。太豔了。”
“嗯?”
溫頌有些沒反應過來,馬上意識過來,他在說今天她在鏡頭前的表現。
“隨便塗的,莘柔謹太太要給口紅我,就沒有拒絕。不好拒絕。”
他走過來,輕輕抬起她下巴。
溫頌本來沒做好準備,動作有點僵著沒動。之後也順從地抬起,對上他那漂亮至極的眼,他指腹輕輕在她唇上摩過。
微涼,但觸及上去能要人感受到他這人的體溫。
溫頌身子不自覺就有點發顫,鎖骨處像漏了風。
“下次想要拒絕的事,直接拒了。”
鬱承禮聲線淡得好像他本身沒有什麼情緒。
“不用在意彆人什麼麵子,你的臉麵,就是最大的麵子。”
“嗯。”
溫頌手指有些發麻。
他這樣講,她心頭也依舊控製不住跟著跳動兩下,像被人提了兩下。
是了,就如名媛圈所言,哪怕外麵任何人麵前,鬱承禮都能把任何禮節性的事都做到最體麵。
不會有女人知道他是否真的愛上對方,他是否真的對人動情。
就連她也不知道。
“那,你今晚留宿這兒嗎?”
鬱承禮本來沒回答她這問題,隻看她那緋色的唇,襯那張臉,像春色梨花。
她微微傾泄的春色。
溫頌的睡裙是真絲的,堪堪遮得住她的身體。她右手微微捏著被子,長發如墨瀑,那張臉很乾淨,很秀美,是不化妝都比化妝精致的那種。
而那種半露不露的樣子最美,最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