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頌胸口上下起伏著,也努力汲取著空氣。
屁話。
她心裡想。
可人被桎梏,她無處遁形。
那邊助理做完了一切,熟視無睹,又或者說是不敢多視地低頭,道:“先生,藥都放好了,我先出去。”
鬱承禮沒理,沙發床這邊,他們各自都很忙著。
溫頌的姿勢甚至一直保持那樣跪坐的樣子,微微受限,眼尾都帶了紅,薄肩露在外麵半天,沾染冷氣太久,早泛寒意。她剛才那股勁終於鬆了,這會兒是有點繃不住。
聽到休息室門被人打開,又重新被帶上的聲音。
房間內隻剩他們兩人,溫頌終於找回呼吸,忍不住輕聲說:“七叔……”
她壓根就沒有想僭越,或是想挑釁他的意思。
她也不過是沒忍住,嘴上回得快了一點。
所以,服了軟。
“我現在身上都有傷,還有點暈。不過是一時嘴快,您也要和我計較嗎?”
“您想幫我,那自然就幫啊,我又說不了什麼。但如果您想在這來,那或許是真有點艱難,我都沒關係,可七叔要是精氣虛了,待會兒去那些職場老精明麵前泄了什麼底……”
話未畢,便感覺下巴上的力道更重了點。
溫頌眉頭都忍不住微微皺起。
他隻捏著她下顎,微微靠近,幾乎是再往前就能貼靠到一起的距離了,雙方的氣息、感官,好像什麼東西都在無形中進行交織,就連溫頌那一秒都有些沒底,有點心猿意馬。
“你真的以為,我是一點也不敢動你的嗎。”
那一刻,她直視他那雙眼,差點以為他是要吻自己。
畢竟,太近了。
真的太近,而他們也真的是好久好久都沒有接過吻。
“沒有……”
溫頌盯著他近在咫尺那微緋的唇,腦海裡下意識開始在想他要是真的親下來自己該怎麼接。可鬱承禮也隻鬆了手,下一秒溫頌終於脫離了那一直桎梏住她的力。
癱回到床上,又立馬拿過一邊毯子把自己蓋上,旁邊外套也拿來穿上。
遮住她裸露的肩膀。
短時間內,他們之間那氤氳旖旎的畫麵和氛圍也終於消失了。溫頌同樣收起剛剛一些不該有的想法,很迅速換好衣服,剛才肩上的藥也無視了,隻拿過一旁自己的文件和包,穿好鞋子,站好到一邊。
鬱承禮也仍舊是剛才的樣子,黑襯紐扣重新扣上,身上是那件外穿的西裝馬甲,西褲上的皮帶扣很是硬質感,溫頌還記得它剛才卡在自己腰上的感覺。
禁欲,所有思想和行為都合乎規矩,克製知禮。
他好像一瞬間也回到平常彆人眼中那可望不可即的形象。
沒有一絲剛才侵壓她氣場。
“法蘭現場有一位你們行業的大觸,他是談冰瑩的圈內老師。但你可以找他,談成舫近市場最新一期的合作供應商事宜,但他最近和談冰瑩也有一些矛盾。”
鬱承禮道:“是回擊回去,還是暫且為自己籠利,具體在你。”
溫頌怔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他是在指點自己。
原來開會期間抽空來這兒看她,不隻是為了她暈倒的事情,也有為這些事。
但溫頌在想,鬱承禮有沒有真的是因為擔心她,還是說,真的全為利益。
她問:“你今天,是因為這些才專程來這看我的嗎?”
鬱承禮淡笑:“你覺得呢。”
溫頌沒說話,她隻覺得今天他倆的交集有些多到往日她想都不敢想了。
更何況她肩膀上遺留的,還是他的體溫。
可鬱承禮從不會讓人猜出他的真實意圖,袖口嚴絲合縫,就連這個人都隻透平日那種禁製味。
“可是你那會兒說,我可以直接來找你,”
他斂眸,隻道:“你先把這個項目談成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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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頌出去時還有些暈頭轉向,沉浸在剛剛的事裡沒出來。
鬱承禮則去開會,下麵的事再與他無關。
她在想鬱承禮剛才說的一些話,還有給她的資料。
視線順應看去,活動後台傳來一陣歡呼。
那邊走入了一個穿著禮服明眸皓齒的女人,是談冰瑩,她正為了今晚拿獎而慶祝,周圍人都迫不及待上去奉承,目測今晚,虞城的熱搜頭條將都會是她。
鬱承禮問她,是先攬利,還是先回擊,這個選擇權在她。
在外麵吃的那些苦,他肯定是希望她自己全部一一還回去。
但,要怎麼做才能達到那個男人說的標準呢。
溫頌還在那兒想著這事,接著,收到鬱承禮工作秘書那邊趕來送的一份禮物。
“太太,這是我們先生讓我給您的,說剛才忘了送給您。”
溫頌有點意外。
因為她和鬱承禮剛分彆沒多久,雖然,在此之前休息室裡氛圍並不是很好,一觸即發,又若即若離,溫頌還說了一些故意激他的話。
但還好,那男人算是完好收場。
溫頌問:“是什麼?”
秘書道:“您自己打開就知道了,先生隻說,會是您需要的。”
溫頌看著那信封,還在想莫不是鬱承禮想偷偷給她開通道,上一秒給她出難題,下一秒,又讓她有捷徑可走?
這男人有這麼好心嗎。
圖著好奇,她找了個隱秘的位置打開了那信封。
可是打開的一瞬間,她臉色驟然變了。
黑色的信封,裡麵躺著一張燙金卡麵的房卡,10月18號,凱撒路邊酒店,甜蜜雙人情趣套房。
特大號,特長持久夜晚專享。
那是他們那晚意外廝混過的酒店。
而鬱承禮的原話是:既然鬱太太這麼欲求不滿,那就再來一次。
溫頌沉默良久,將那信封揉亂丟進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