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屬並不是個不知道輕重的人。
他朝著李謙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李謙不動聲色,靜觀其變。
曹宣兩天兩夜沒有闔眼,覺得自己累得隨便找個地方都能趴下了。
他哪裡還有精神去觀察眾人的神色,原地團團地轉著圈兒,喃喃地道:“怎麼沒有椅子?我要坐一會……”
趙嘯雙手抱肘,冷眼旁觀。
薑律正在為因為曹宣的出現而沒有讓他被拖入**的深淵而慶幸、心虛,見狀不由掩飾般地上前朝著曹宣就是一腳,道:“你他/媽帶的聖旨呢?先讀完了聖旨再找地方歇著。”
曹宣被踢的一個趔趄差點就摔在地上,還好衛屬眼明手快將他扶住了。
“這聖旨不是給你們的。”曹宣因此而清醒了很多,道,“嘉南在哪裡?這道聖旨是給嘉南的!”
眾人愕然。
李謙朝衛屬望去,眉目間有些明顯的不悅。
衛屬再次無聲地點了點頭,示意李謙稍安毋燥。
薑律則比李謙表現的明顯多了,他皺著眉問曹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是皇上的聖旨還是太後的懿旨?怎麼是你來傳旨?我長這麼大還沒有見過聖旨不能當眾宣讀的!應該是口喻吧?”
王瓚聞言立刻反應過來,忙道:“曹宣,這件事與曹家無關。你彆無中生有!皇上那裡責怪下來,自有我和阿律哥頂著。你還是站到一旁去,等會和我們一起回京就是了。刀槍無眼,你可彆傷著自己。”
言下之意,不要說是懿旨了,就算是聖旨,如果內容荒誕,得不到他們的承認,他們一樣不會遵照執行的。
趙嘯此時也反應過來,冷笑道:“曹宣,你彆弄得大家都煩你。”
威脅的味道十足。
曹宣在心裡苦笑。
還真讓自己猜對了。
薑家就有這麼大的膽子!
如果事情得不到薑律的認可,薑律根本不會接旨。
而且還得罪了趙嘯。
自己這是典型的吃力不討好!
可這關係到薑憲的終身幸福,除了薑憲,誰也沒有辦法代替她做決定。
這件事無論如何也要先商量薑憲。
如果是平時,曹宣肯定要和顏悅色的想辦法說服薑律,可現在,他又困又累又渴又餓,實在是無力也無心和薑律、趙嘯糾纏,他掐了自己兩下,覺得腦子又清醒了幾分,他索性扯著虎皮做大旗,道:“我是受了太皇太後的意思來見嘉南的。這件事鎮國公也知道。兩位長輩都讓我把聖旨直接交給嘉南。”然後他又對薑律道,“阿律,嘉南自幼被先帝抱著坐在金鑾殿上用玉璽蓋著奏折玩,你覺得她會不認識我手中的到底是懿旨還是聖旨嗎?何況見過嘉南之後,聖旨上寫的是什麼,如果不給你們看,你們會憑著我的三言兩語就遵照執行嗎?”
我這不是怕你代表曹太後而來,用花言巧語打動薑憲,放了李謙一馬嗎?
薑律下意識地想著,話到了嘴邊還好及時地咽了下去。
他要是這麼一嚷,任誰也會猜薑憲是和李謙私奔了。
這讓趙嘯顏麵何存?
他的嘴抿成一條縫。
王瓚卻覺得曹宣的話有道理,覺得薑憲並不是那樣無知的女子,就算曹宣居心叵測,嘉南也不是那麼好唬弄的,他跟著薑律,什麼也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