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和你一起回去。”李謙想也沒想地道,“我怎麼能把你一個人丟在後麵。”
薑憲頓時心花怒放。
李謙看著不由笑著輕輕捏了捏她的鼻子,卻被薑憲躲了過去。
他哈哈大笑。
兩人一起去給李長青問安。
李長青當然不會為難自己這個非常滿意的兒媳婦,說了幾句話,就叫他們快點回去:“明天一早就程啟去汾陽,路上要走好幾天,早點歇了,把精神養好。”
兒子他是不擔心的,就是擔心兒媳婦。
據說兒媳婦來山西的時候,吃的都是從玉泉山帶的水。
他有些發愁地撓了撓頭發,覺得這件事還是讓兒子去操心去,他不管了。
斜對麵丁家,丁氏夫妻則正說著悄悄話。
“這位嘉南郡主看著和氣,實則很難相處。我說的十句話裡,她半數不作答,剩下的不是敷衍就是推脫,偏生讓我一句漏洞也找不著。我從前隻當是這位郡主不擅長交際,現在看來,隻怕不是不擅長交際而是壓根就沒有把我們這些人放在眼裡,懶得交際應酬。”丁夫人苦笑,“我還是太過大意。覺得她年紀小,做事不可能麵麵俱到,無意中怠慢了她,讓她生心中不滿。”話說到這裡,她忍不住問丁大人:“真是嘉南郡主在熊大人麵前告了狀,所以熊大人才會幫她出手整治溫鵬的?您說,如果她也到熊大人麵前告我們一狀,熊大人會不會也站在她那一邊?”
“不會的!”丁留想也沒想,斬釘截鐵地道,“溫鵬和我們不一樣。他外放之前隻是正四品,雖然能力卓越,卻也沒有能真正進入熊大人的圈子。我在山西布政使上已經呆了六年,不管是政績還是作用,都比那溫鵬強多了。何況熊大人還是我的恩師,又有姐夫幫忙撐著,如果換成是我,恩師是不會出手的。”他說著,語氣一頓,繼續道,“我說嘉南郡主厲害,是指她對時局的把握。溫鵬不是那麼好收拾的。何況嘉南郡主是皇親國戚,士林中人最不願意打交道,按理說,恩師遇到這裡的事退避三舍還來不及,怎麼會出手要相幫?實在是汪幾道這些日子逼得緊,之前為了江南賦稅和開封河工的事恩師已連失兩城,如果在皇上大婚的事上再失手,三年一察之後的人員調整隻怕恩師就沒那麼容易把幾位師兄都安排在適當的位置上了。這個時候承恩公請恩師幫忙,恩師當然可以拒絕。可恩師拒絕之後,承恩公肯定會去求汪幾道。
“如今承恩公雖然不必太在意,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誰知道曹太後還留著什麼後手。而嘉南郡主身後更是站著鎮國公。
“我要是沒猜錯的話,皇上大婚的事,十之八、九會交給恩師來辦的。
“姐夫讓我們交好郡主,就是想看看這次的是巧合還是郡主有意的算計……”
如果隻是巧合,嘉南郡主不足為懼。
可如果是有心算計呢?
丁夫人心中生寒。
她生於官宦世家,從小學的是怎樣輔佐丈夫的仕途更順利,卻不是要她和男人去爭廟堂之事。
難道宮裡出來的女人都這麼的彪悍嗎?
先有曹太後,後有嘉南郡主……
丁夫人心情複雜,說不出是羨慕多一點還是忌妒多一點。
她忙搖了搖頭,趕緊把這種心思壓在了心底,服侍著丈夫更衣上床。
遠在太原的袁家西邊一個僻靜的院子裡,滿頭銀絲的袁家老安人正襟坐在羅漢床上,四個兒子恭敬地圍坐在她的身邊,聽她問話。
“丁留昨天趕在城門落鑰匙的時候趕去了雲龍山,”老安人慢慢地道,“今天又和李家的人一起過的中秋節?”
袁大老爺點頭,道:“飛鴿傳來的話是這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