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元希會意,笑道:“我這就去辦!”
薑憲催他:“快去!快去!要趕在宗權前頭到華陰才行!”
謝元希點頭,立刻辭了薑憲。
薑憲安排冰河去拿了李謙的軟甲,並讓冰河給李謙帶了口信:“軟甲收到了庫房,找謝先生才拿到鑰匙。”
李謙淡淡地“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並在冰河的服侍下換好了衣服。
那邊王成還沒有安排好。
李謙坐了快一個時辰才動身。
夏哲和周照親自送李謙啟程,隨行的,還有陝西都司的一個叫王華的僉事。他是王成心腹,因是同一個姓,還認了王成做乾老子。李謙猜測他應該是王成派在自己身邊監視的人。李謙不由撇了撇嘴角。
蠢成王成這樣的,也少見了!
若天下都是他這樣的封疆大吏,百姓還有什麼盼頭?
李謙去了華陰縣。
薑憲得了準信,知道自己做對了,一顆懸著的心這才落下來。
第二天,陝西行都司長駐西安的僉事胡金的夫人來拜訪她,和胡夫人同來的,還有個姓江的三旬婦人,穿著鸚哥綠的潞綢夾襖,烏黑的頭發整整齊齊地綰了纂兒,露出滿月般白淨的麵孔,看上去乾淨利落又精明。
她恭敬地給薑憲行禮,自稱是楊府的仆婦,奉他們家老爺之命,給薑憲送了一匣子浣花記的竹骨描金白紙扇。
薑憲有些意外。
一是沒有想到楊家會和胡家有交情,二來是沒想到楊俊在這個時候還敢派了人來拜訪她,三是沒有想到楊家的謝禮居然是一匣子空白的扇子。
但她還是什麼也沒說的收下了匣子,讓人拿來回禮讓那婦人帶回去,那匣子就被她隨手放在了茶幾上。
晚上李冬至過來向她問安,看見那匣子白紙扇,好奇地問道:“嫂嫂,這就是聞名天下的浣花扇嗎?據說它是由上好澄心紙做成的,點黑如漆,色澤持久,是最好的扇麵!”
“不知道是不是最好的,”薑憲笑道,“我從前在宮裡就用浣花記和虞堂的白麵扇。應該還不錯。你既然喜歡,就送給你好了。”
“那怎麼能行!”李冬至紅了臉,她真的隻是隨口問問,沒想過向大嫂討東西,何況這是彆人送給大嫂的。
隻是她的話音剛落下,聽說李謙出了公差,怕薑憲無聊,過來陪薑憲的李雪走了進來。
見李冬至手裡捧著個匣子說著“我不要”,她不禁笑道:“這是怎麼了?”
“沒事!”薑憲把事情的緣由告訴了李雪,並道,“大姑奶奶看看要不要?讓小姑勻兩把大姑奶奶帶回去畫個扇麵也不錯的。”
李冬至聽了忙把匣子遞給李雪,一副“你挑剩下了我再挑”的舉動。
李雪莞爾,道:“我一本《烈女傳》才剛剛讀明白,哪裡會畫什麼扇畫?郡主還是彆浪費這麼好的扇麵了!”
“那就拿幾柄回去賞人好了!”難得冬至喜歡,薑憲很是大方。
“還是嫂嫂留著吧!”李冬至推辭道,拿匣子的手一抖,落在了地上。
“哐當”聲中,竹扇全部散落在了地上,露出匣子的夾層和夾層裡一疊厚厚的銀票。
“這,這……”李冬至手足無措,惶恐地望著薑憲。
“沒事!”薑憲卻有種大石頭落地的感覺。
顯然楊家不僅得到了消息,而且承了李謙的情,這才會重禮答謝。
薑憲示意百結把東西撿起來,將銀票和竹骨扇一起推到了李冬至的麵前,笑道:“既然是給了你,你就收起來。你也不小了,總有應酬的時候,你就留下來做體己銀子吧!”說到這裡,她抿了嘴對李雪笑了笑,道:“我們都是大的,也就不蹭你的銀票了,不過,那扇子卻是要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