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青變了臉,喊了李冬至過來,讓她送了何夫人回房。
自那天起,何夫人就“臥病在床”了。
接到高妙容的請帖,何夫人隻覺得自己荒謬。
自己在這裡受罪,高妙容還在那邊歌舞升平,不是自己生的就不是自己生的,那些所謂的孝順和心意,也不過表麵上的東西。
何夫人生平第一次後悔對高妙容太好了。
因而她不僅賞花會那天沒去,在高妙容舉辦賞花會那天,她還在家裡設宴,為即將和婆婆一起去京城探望懷孕的小姑金媛的何瞳娘送行。
雖說是庶子的姻緣,可何瞳娘既然嫁進了金家,那金家和李家就成了姻親。金夫人可以不給金城麵子,卻不能不給何夫人麵子。
何夫人請客的那天,不僅何瞳娘到了,金夫人也到了。
為表重視,何夫人親自帶著李冬至在門口迎接金夫人婆媳。
既然決定交好,金夫人和藹起來那也是能讓人如沐春風的,何夫人、何大舅太太又有意巴結,加上李冬至在薑憲身邊跟著熏陶了些日子,何瞳娘又是個溫柔馴從的性子,一頓飯吃得和樂融融,讓何大舅太太笑得合不攏嘴,等到用了午膳,大家去花廳聽女先生說書的時候,何大舅太太不顧身份,親自給金夫人端茶倒水,熱情得不得了。
金夫人看了不由心生感觸。
這些年來,金家一心一意要和邵家聯姻,她可沒因為這件事少看邵家的臉色。
如今說了個市井之家的親家,可心裡暢快,不會給她添堵啊!
她想到了金宵的婚事,忍不住和何大舅太太說起體己話來:“瞳娘的性子可真好,可見親家也是個會教孩子的。隻可惜之前大爺的婚事定不下來,他們的婚事也跟著一改再改。好在親家心胸寬廣,要是彆人家,隻怕兩家的婚事又要再生波瀾。”
金夫人說的“大爺”,是指金宵。
何大舅太太是極會說話的人,聞言忙笑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誰家不是先收大麥再割小麥要怪,隻能怪你們家大爺人品太好了,這家那家的姑娘都嚷著要嫁,花中選花,不知道選誰好了!”
金夫人被逗得笑了起來,心裡卻苦澀地不知道說什麼好。
因為金媛的緣故,邵瑞把金家怪上了,兩姓結秦晉之好,隻要是兩家的子女就行了,金海濤為了誠意,甚至把長子金宵的婚事拿了出來,想娶個邵家女回來,結果邵瑞卻生硬地拒絕了金家。
本來這與她無關。
反正金宵又不是她兒子,她這個後媽摻和這些事隻會讓人厭煩,可這求親的事金海濤卻交給了她,她在邵家的人麵前賠小心,看臉色比那些管事的婆子還沒有臉,想想她就想丟手不管。
金夫人暗自歎氣。
“隻是委屈了我們瞳娘!”她輕輕地拍了拍站在她身邊服侍的何瞳娘,道,“你難得回來一趟,和你表妹們玩去吧!彆在我們跟前服侍了,免得拘謹。”
何大舅太太也是這麼想的。
可如今女兒已經嫁了人,輪不到她說話了,她就是再心疼,也隻能忍著。金夫人能如此地體貼女兒,何大舅太太很是感激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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