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金鑾殿上麵對汪幾道等人都不含糊的薑憲卻聽得臉上漸漸的熱了起來。
她朝李謙望過去。
李謙神色沉穩,目光內斂,眉宇間有著不怒自威的昂然氣勢。
她一愣。
幾年過去了,在她看熟了李謙的嬉皮笑臉之後,他又變成了她記憶中的那個剁一跺腳,西北就要震三震,京城就會有餘震的臨潼王。
時光真是奇妙……
薑憲的腳步不由慢了下來。
李謙回頭,朝著她溫柔地笑,道:“是不是我走得太快了?”
“沒有!”薑憲下意識地道,快步追上了李謙。心裡有很多話想問他,卻一時不知道該問些什麼,掙紮著被他握住的手。
李謙放慢了腳步,握著她手的那隻手卻攥得更緊了,低下頭來在她耳邊道:“你是怕他們議論嗎?他們想怎麼議論就怎麼議論去!我們本來就很登對!”言辭間流露出些許的得意,些許的不以為然,非常的孩子氣。
薑憲忍俊不禁。
李謙隻望著她笑。
正午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卻不如他的笑臉明亮。
薑憲在心裡歎氣,由他拉著自己去了昆明湖邊的一個小涼亭。
服侍的人早就到了。
他們進了涼亭,繡兒立刻捧了用井水冰過的帕子給他們擦臉淨手。
李謙指了指前麵一株橫生在水麵上的大樹,道:“小舟就係在那後麵。你在這裡歇會兒,然後我們去劃船。”
他顯然也想到了太陽太大,怕天氣太熱薑憲不舒服,找的地方兩岸都是古樹,正午的陽光照下來,岸邊全被大樹遮蔽,兩岸都沒有什麼人,坐在船上,微風習習,特彆涼爽。
薑憲就試著用手去撥了撥湖水。
涼涼的,非常舒服。
她不由問劃舟的李謙:“你會泅水嗎?可彆到時候小舟翻了,我們兩個都沉下去了。”
李謙不服氣地道:“你也不想想我是在哪裡長大的?這點小湖算什麼?想當年,我還準備練支水軍呢?”
這件事薑憲兩世為人可都沒有聽說過。
她不由大感興趣地“哦?”了一聲。
李謙就笑道:“那時候我爹一心一意地想回老家,可我卻覺得可能性不大。加上那個時候靖海侯府一心一意地要籌備水軍,想通過海上貿易積累大量的財物,然後反過頭來訓練一支能抗倭的水軍,我覺得老靖海侯目光卓遠,真是個英豪。我心生崇拜。可又想著我爹那裡不能叫他傷心,我先跟他混著。若是五年之內他那邊還沒有個眉目,我就想辦法像靖海侯府似的,私下練支水軍出來……你想想,我的水性能不好嗎?”
這大約是李謙的少年夢了!
薑憲揶揄他:“你那個時候怎麼沒有想到投靠靖海侯府?”
李謙“呸”道:“寧**頭,不做鳳尾。”
薑憲笑道:“你這是天生身有反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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