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內剿匪,哪裡及得上海戰剿倭,可人性就是這麼奇怪,他們會關注那些英雄人物,可更關注的卻是身邊的人。
趙嘯以為楊俊不足為俱,楊俊卻在他走的大半年裡成了百姓的新寵,朝廷的新貴。而他的推薦人是左以明,李謙的聯姻。趙嘯想不懷疑都不行。
可左以明如今已貴為內閣首輔,他就是想把左以明拉下來,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了。特彆是汪幾道的死。當時正征戰在外的趙嘯雖然關注,卻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此次回金陵,他不禁沉著臉問他留在金陵觀察朝廷動向的幕僚:“真的隻是遇到水賊?汪大人身邊應該有身手高強的護衛才是?”
幕僚苦笑,道:“查過了,真的是水賊。因為這件事,蘇大人和左大人還吵了一架。聽說蘇大人原來也想跟著致仕的,如今卻稱病窩在家裡,政事也不管了,整天疑神疑鬼的……”說到這裡,那幕僚猶豫了片刻,壓低了聲音道,“聽說,李大人去看蘇大人的時候,蘇大人曾經關了門問李大人,汪大人的事,會不會與皇上有關……”
這就是誅心的話了。
可誰讓趙璽有劣跡呢?
想殺人滅口乾掉簡王卻手腳不乾淨,人沒弄死反而把自己給暴露了。
蠢人總能乾一些蠢得讓人瞪目結舌的事來。
趙嘯揮了揮手,道:“不用管他!最近朝廷裡還有沒有其他事?”
趙璽想作死,還有點家底供他折騰,他就站在旁邊看戲好了。
但他話讓幕僚的神色更無奈了,斟酌道:“前些日子鎮國公府的世子爺派了幕僚來金陵,左以明居然把人引薦給了皇上。那人十分會說話,一見麵就討了皇上的歡心。聽那幕僚的意思,今年正旦,那幕僚還會代表鎮國公府來金陵獻貢。但宮裡傳出消息,說薑世子已經打下了三分之一的高麗,擄掠了不少財物,這才有底氣派人來金陵獻貢。皇上聽到這個消息非常的高興,還私下許諾薑世子,若是薑世子真的攻下了高麗,就許薑鎮一個高麗王……侯爺,如此一來,對你也太不利了。”
趙嘯是伯爵,連國公都不是。
他為趙璽立下汗馬功勞,趙璽賞了這個賞那個,就獨獨沒有賞他。
是怕他功高震主?還是想教訓教訓他,讓他為了爵位更加俯首恭順?
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趙嘯覺得自己大度點,都可以不和趙璽計較。但王有王的儀仗,伯侯有伯侯的儀仗,甚至會因此所配親兵的數額都不一樣。他可以不要儀仗,卻不能不計較親兵的數額。
趙嘯額頭上冒出青筋,但很快隱去,道:“你去寫封信,請了我二叔過來。”
自上次為婚事的事他和他二叔鬨翻了之後,他二叔就借口遊學去了鬆江和錢塘,一直沒有回來。
那幕僚很快醒悟過來,遲疑道:“侯爺,您這是要,議親嗎?”
趙嘯點了點頭。
他當時就不應該萌生娶個江南世家女子的念頭。
可當時,他想到了薑憲,腦子一熱,就應了下來。
江南的女子多纖瘦,可到底還能選幾個高個子,閔南的女子矮個子的多,就是偶爾有幾個長得高的,家中父兄也多是矮個子。或者矮子裡拔高個,也能有幾戶人家適應?
趙嘯在心裡想著。
他二叔接了信卻冷笑連連,對心腹的隨從道:“他現在知道厲害了,就知道回頭找我了。早乾什麼去了?你看他娶的那兩個媳婦,頭一個居然敢和男人公然對著乾,不就是仗著自己娘家是公侯之家嗎?後麵一個還沒有進門,卻讓皇上惦記上了。你說隻是被人搶了去也就罷了,居然還戴了頂綠帽子,他不想做人,我還想做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