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當, 房門敲響。
薄鬱打開門。
牧雪城臉上隱隱的委屈,神情柔軟乖乖地看著他,即便是黑暗的光影下眉眼也小鹿一樣澄澈。
“不是說好一起睡嗎?”
薄鬱頓了頓,眼神微飄:“哦, 這就要上去呢。”
在牧雪城的視線裡, 他硬著頭皮和a4紙往y字左上角走去。
惡狼之堡沿途“開”滿了粉色的小花, 歡快地搖擺。
薄鬱看了眼一直一瞬不瞬盯著他, 好像隨時準備逮住逃跑的他一樣的牧雪城。
“那個,蘑菇的顏色太豔麗了,一看就是有毒的吧?”
牧雪城仍舊看著他:“嗯,調整了房間的光影元素主題,蒂娜自己挑選隨機生成的,你在沒話找話嗎?”
薄鬱唇角微抿:“雖然是, 但你為什麼這種時候這麼敏銳?”
牧雪城毫無表情盯緊了他,眉眼無辜:“怎麼了?我一直都很敏銳啊。比如,你根本就是想反悔, 沒打算跟我一起睡吧!”
被拆穿了,薄鬱微微低頭, 眼眸自下而上平靜地看著他:“我隻是說要住樓上,是為了保護你,沒打算跟你睡一張床。”
牧雪城哼一聲, 眼神淩厲控訴地看著他:“我的房間就隻有一張床,我又不像牧月森,恨不得在樓上設置一個公司大樓。”
薄鬱:“你是沒有設置一個公司大樓, 你設置了一個森林。”
y字無論左上還是右上的空間都極其的大, 比三樓的麵積都大, 薄鬱至今沒有明白這到底是個什麼空間技術。
而牧雪城的房間是真的, 一個人的森林。
他的床就在森林的正中,名副其實的惡狼之堡。
牧雪城不以為然:“怕什麼,又不會迷路?”
a4紙歎口氣:【早知今日當時為什麼要對牧月森說搬上去跟牧雪城住?】
麵無表情的薄鬱:因為,如果有保險箱和半塊鑰匙,一定是在他們倆人某個人的房間。
a4紙驚訝:【原來你早就打了這個主意?】
薄鬱:怎麼樣,我是反派,反派打壞主意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a4紙:【說得也是。】
薄鬱:我去洗澡了,你也去休息吧,明天見。
體驗了一場森林沐,從湖裡出來黑科技自動就弄乾了頭發。
薄鬱小心躺在白雲一樣的大床右邊,閉上眼睛。
不一會兒左邊傳遞來撲通一聲的震蕩,顯然有活物直接撲進了白雲裡。
薄鬱閉緊眼睛,裝出熟睡的呼吸節奏。
左邊床上的惡狼躺在上麵,眼睛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緩緩爬起來,一步一步爬來。
就算沒有感覺,床上的震動也充分展現出惡狼在逼近的事實。
薄鬱堅決不睜開眼睛,就像童話故事裡遇到野獸裝死的人。
惡狼低下頭,在他的頸窩輕輕嗅了嗅。
一股冰雪的氣息侵來。
——不動不動我不動,我睡著了睡著了睡著了。
薄鬱猛地睜開眼睛,捂著脖子頸側:“你……你乾什麼?”
惡狼雙手撐在他上方,望著,無辜而且困惑:“你怎麼一點分化跡象都沒有啊,一點點信息素的氣息都沒有,我想看看,是不是腺體出問題了,就算是beta,也是有腺體和信息素的。”
薄鬱無聲歎息,眼眸半斂看著他:“我有沒有分化,關你什麼事?”
惡狼一臉無辜,理所當然:“有關係啊,分化了就可以標記。你不是說上次我隻要先走出去了,就跟我戀愛,我出去了啊。”
薄鬱一頓:“我說的是憑你自己,你是蒂娜帶回去的。”
“我自己找到了出口來著。”
“證據呢?誰能證明?”
惡狼扁著唇,委屈憂鬱地蹙著眉。
薄鬱不著痕跡放鬆,抿了抿唇角:“所以,是沒有證據吧,不是我賴賬。”
“可是我想跟阿鬱戀愛啊。”
“為什麼非要跟我戀愛?我是家教,師生戀是不道德的。”
惡狼垂眸控訴:“一天課都沒有好好上過的家庭老師!”
薄鬱:“你可以讓你哥扣我工資!”
惡狼失落極了,眉眼喪喪的:“我不扣工資,我想戀愛啊,戀愛!”
“所以說為什麼忽然要戀愛?”薄鬱語速加快,麵無表情。
“所以說為什麼不能跟我戀愛?”惡狼一臉不開心不服氣。
薄鬱:“因為尷尬!”
惡狼:“因為喜歡!”
兩個人怔在那裡,一上一下,清澈的眼眸睜大近距離看著對方。
薄鬱一頓,猛地抬手手背遮住眼睛,儘管下半張臉一如既往麵癱平靜,水紅色的唇抿得很緊,但露出的耳尖發紅。
牧雪城的臉上一片柔軟坦誠,比牧月森更淺的琥珀色眼眸注視著薄鬱遮住眉眼的臉。
他緩緩低下頭,乖乖地說:“那,惡狼耳朵,給你摸摸。”
薄鬱的手放在他的頭上:“我不摸,你彆靠這麼近。”
話雖如此,手卻不由自如rua了一把那尊貴以及禁忌的惡狼耳尖。
牧雪城微微扁著嘴,露出頸側後方:“腺體,也給你咬,信息素,給你吸。”
他枕在薄鬱的肩上,聲音清澈不設防:“我好喜歡阿鬱,坐輪椅,變成狠戾大佬,隻要是阿鬱想要的,都會努力去做的。”
薄鬱的手背不知不覺拿開,放在他頭上想要推開的手微微動搖。
“我沒有跟人戀愛過,也沒有過這種打算。聽到被喜歡,比起感動,覺得渾身發毛,有點可怕。是真的。”
他的聲音輕緩,誠實,且認真。
“你這樣不看著還好,你看著我,就隻想逃跑。”
牧雪城立刻兩隻手捂住眼睛不看:“惡狼耳朵也不行嗎?”
薄鬱想了一下:“不行。”
“那,惡狼尾巴呢?從來沒有給人看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