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宴京的暗示意味太濃, 孟丹枝想不明白都不行。
尤其是這兩天因為自己一句“快了快了”的回答,就讓學校裡的傳言改了個方向——
“你是不是聽到什麼了?”她聲音小小的。
周宴京唇角一彎:“沒有。”
孟丹枝鬆了口氣。
周宴京:“我看到了。”
“……”
孟丹枝感覺自己被逗了,“這有什麼區彆, 都知道了。”
周宴京隻定定看她, 她被看得彆扭,伸手在耳邊頭發撥了下:“他們瞎說的。”
“所以我剛剛說的有問題嗎?”他問。
“……沒問題。”
實話說當然沒問題。
孟丹枝都不想和周宴京說話了, 雖然自己不是那個意思, 但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心虛。
她道:“那你就突然去學校啊?”
周宴京說:“正好前幾天張主任有邀請我。”
孟丹枝“哦”了聲, 可真是巧。
她又想到他說得目的不止如此, 臉再度染上紅潮,他好像比平時要更直接一些。
難道是因為喝了酒嗎?
每次喝了酒之後,他都有點不一樣。
上一次還是上上次,在街頭吻她,還被人拍到,被陳若煙歪打正著拿去造謠。
這一回,心思昭然若揭。
孟丹枝忽地想到“吃醋”二字。
她飛快地瞄了眼周宴京, 卻發現他一直在看自己, 隻是剛剛想事情太入神, 沒有察覺。
孟丹枝這回是完全紅透。
“乾嘛看我?”
她明明想問的是彆的, 脫口而出的卻是這個問題。
周宴京笑了下,“不可以嗎?”
孟丹枝:“不可以。”
她轉過身,離開洗手間麵前, “我臉上又沒有花……”
周宴京隨她一起出去。
孟丹枝心怦怦跳,能聽到身後的腳步聲, 之前客廳雜亂,她覺得臥室夠寬敞,這會兒隻覺得狹窄。
怎麼小到他離自己這麼近。
她感覺自己就像是剛剛下水的麵, 咕嚕咕嚕的冒泡熱水裡,自己很快就會被煮熟了。
微信提示音忽起。
是許杏的消息:【老板,明天你來學校嗎?】
孟丹枝:【去吧。】
她東西都在那裡。
回完微信,那種氣氛消散了一些,孟丹枝去洗漱前,又沒忍住看周宴京在乾什麼。
他剛打開平板,大概是要看新聞了。
她帶著手機進了洗手間,周宴京隻撩起眼皮看了眼,唇尾的弧度淺淺的,隱在光線暗部-
孟丹枝在給陳書音發消息:【寶貝。】
陳書音還在外麵玩,手機丟在楚韶這裡,他坐在椅子上,看了眼,“有人找你。”
她頭也不回。
“你寶貝找你。”楚韶又說。
“我寶貝不是你嗎?”陳書音扭頭,粲然一笑,不過還是拿回了手機,驚訝:“還真是我寶貝。”
楚韶無語。
實在是孟丹枝基本沒這麼叫過她,這二字一般都是陳書音對她的稱呼而已。
她打電話過去,被掛了。
孟丹枝:【不方便電話。】
陳書音:【好吧,姓周的敢偷聽?】
孟丹枝不理會這句話,把今天學校裡的事情告訴她:【他是不是以為我是故意的?】
陳書音揉了揉頭發,嚎了聲。
楚韶側目:“怎麼了?”
陳書音隨口:“我寶貝沒了。”
她低頭回複孟丹枝:【我求求你們,要不你們昭告天下:你們是未婚夫妻吧!】
楚韶眼波微動:“我不是嗎?”
陳書音揉揉胳膊:“你彆這樣說話,我害怕。”
楚韶清淺地笑了笑,轉頭喝酒。
孟丹枝覺得陳書音這句話不行:【我就是不想讓在畢業前被知道,不然好困擾。】
陳書音:【我覺得你這是多慮了。】
陳書音:【而且你的重點是不是錯了?】
她作為旁觀者,周宴京今天這一行為,幾乎是在告訴彆人,他們在一起了。
作為男人,他是在宣示主權。
可他還顧及孟丹枝不想在學校裡公開的想法,才沒有直接說,而是暗示學校裡的學弟學妹們。
陳書音砸吧砸吧嘴。
雖然她經常說“姓周的”或者“周宴京那狗男人”,但她比誰都清楚,他很不錯。
以前她不確定,以為周宴京到底是因為責任和她訂婚。
但最近種種,陳書音又好奇,這是單純的占有欲,還是他喜歡孟丹枝,因而吃醋。
可是,他怎麼喜歡上的?
陳書音和孟丹枝交好將近十多年,也不覺得很久以前周宴京和孟丹枝的相處有任何曖昧氛圍。
更何況孟丹枝還回寧城待了三年多。
周宴京又出國四年。
孟丹枝一個人坐在馬桶蓋上:【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不是想說周宴京吃醋了?】
陳書音:【寶貝,你真聰明。】
天啊,她開竅了!
剛剛她還在誇周宴京,現在隻想說周宴京這狗男人!
回國這麼久一定做了很多吧!
孟丹枝無語:【我又不是傻子。】
陳書音:【哈哈哈所以你想怎麼辦?】
孟丹枝:【我能怎麼辦?】
陳書音給她出主意:【你彆理他,吃醋了關你屁事,讓他吃去,把學弟們女神搶走了,多吃點也酸不死。】
孟丹枝被她直白的話說得麵紅耳赤。
這大概就是姐妹吧-
今年好似沒有秋天,直接進入寒冬。
陳家屋內暖和如春,蘇文心再度打開手機,周宴京的“恭喜”還在對話框裡。
也不知道枝枝知道會是什麼回答?
如果是照青知道呢?
蘇文心終於等到了陳達海回來,他這兩天不知道為什麼早出晚歸,還心情不大好的樣子。
也就是昨天,繡品回來,他才露出笑。
因為陳若煙的事,蘇文心身心疲憊,往常陳達海說些好話,她就受用,現在卻隻覺得要應付。
“文心,你怎麼在樓下?”陳達海問。
蘇文心開口:“桌上茶是熱的。”
她如此貼心,陳達海沒懷疑,在她對麵坐了下來。
想到陳若煙過兩天的開庭,他欲言又止,知道現在說什麼也沒用,乾脆不說。
若是因為陳若煙,她和孟丹枝他們修複關係,那其實也很好,畢竟親生女兒也沒有什麼幫助。
那買回嫁妝花出去的幾百萬,也不算什麼了。
蘇文心問:“這兩天若煙開庭,你去嗎?”
陳達海捏著杯子,斟酌道:“我安排了律師……這本來就是她的錯,是該受點教訓。”
“既然你不去,那正好。”蘇文心頓了頓,鼓起勇氣,將思考許久的話語說出來:“我們把離婚協議商量一下。”
陳達海猛地抬頭看向她。
“你說什麼?”
他的聲音太大,蘇文心微微蹙眉:“離婚協議。”
陳達海從沒想到會從她的嘴裡聽到這幾個字,放下杯子,在桌上發出砰的一聲。
之前他委婉提出離婚,不過是以退為進。
今天她居然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