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五十章(1 / 2)

第五十章

——一個真實意圖不明的禦主,找到了愛麗絲菲爾和Saber, 目前還和她們待在一起。

從妻子, 也就是愛麗絲菲爾口中聽到這個消息,衛宮切嗣立即掛斷電話, 匆匆趕向妻子所說的那家酒店。

衛宮切嗣已經無心追問愛麗為什麼會這麼大意了。

雖然有Saber在場,據說那個禦主也沒有帶上他的從者,但如果對方懷有暗藏的心機, 一定會出現難以控製的意外。

而本來做好了精密布置, 為得到聖杯可以用儘一切手段的衛宮切嗣,絕不想讓“意外”出現。

在以最快速度趕來的路上, 男人的神情還算沉穩, 心中卻是在反複不斷地計算, 猜測,勾勒出所有待會兒可能會麵對的情形, 並做出在第一時間解決問題的方案。

他自己身上自然帶上了專門針對魔術師的魔術禮裝, 助手會在遠處的樓頂隨時監視這邊, 找到機會,就可以把那個不知名的禦主一擊斃命——

沒錯。

Saber組的禦主衛宮切嗣,就是這麼一個形式果決狠厲的男人。

完全沒有猶豫,他在踏上此程之時就做出了斬草除根的決定。

如今聖杯戰爭雖未開始,先行的自相殘殺影響不了最後的結果,死一個禦主, 聖杯還會選擇出新的禦主, 唯一會被影響的, 就隻有倒黴死掉的人了。

和愛麗兩人在一起的那個禦主,似乎和他召喚的Saber有些許瓜葛,對Saber的影響這麼深。

衛宮切嗣寧肯讓聖杯再選一個不知身份的對手出來,也不想留下後患,到時還要分心提防從者有自己的私心。

很快,他就到達了目的地。

表麵平靜,實則在安穩平和的假象之下,暗藏殺機……

——可是,萬萬沒想到。

“……”

“……”

進門的風衣男人抬眼一望,看清屋內的情景,竟然——沉默了好半晌。

“你們在乾什麼?”

他問。

不愧是不走尋常路線的魔術師殺手,遇見這等奇景,表情都沒有明顯的變化,聲線也趨於平穩。但心裡想什麼,就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啊,切嗣,你來啦。剛好,吃吃這個,是我自己做的呀。”

這是他夫人驚訝中透著歡快的嗓音。

“唔,master。”

這是他從者因為發出艱難,顯得比正常情況更高冷的聲音。

此情此景,目前是這樣的。

衛宮切嗣暗含殺意來到酒店五樓某間客房,但此時卻停在客房門口,對著屋內一切麵無表情。

這間客房是高配帶廚房的那種,所以,衛宮切嗣的妻子愛麗絲菲爾在他開門的同時,剛從廚房出來。

女人腰間圈著圍裙,戴了厚手套的兩手捧著擺了滿滿一盤小餅乾的托盤,似是要把餅乾放到外麵的飯桌上。

而明顯是被人臨時搬出來的飯桌之後,有兩人早已等待多時。

其中一人,是一個四五歲大的小女孩兒。紫色的頭發,同樣泛紫的大眼睛裡,此刻浮現的全是有些空洞的迷茫,她顯然和剛來的衛宮切嗣一樣,還沒搞清楚狀況。

而另一個,從行動到表情再到眼神,都呈現出無比積極的人——好巧,那不就是Saber本人嗎?

“唔唔唔嗯,唔唔唔,嗯!”

忽略掉這些因為嘴裡塞得太滿而發出的雜音吧。直接翻譯過來,就是騎士王對愛麗夫人第一次實際操作就一次性成功的味美甜點,進行了高度的讚賞。

隻不過,在愛麗絲菲爾接受“老師”的指點,嘗試著烤出來的第一批餅乾出爐之前,騎士王就已經把“老師”先做好的食物清掃了大半。

另外的那一小半,呃,小女孩兒的胃口不大,隻能吃一點點。

所以,綜上所述,就隻能讓王來擔負起不浪費食物的重任了……

……嗯。

Saber其實很有愧疚感。

外形嬌小的少女騎士一邊努力地替小櫻解決負擔,一邊陷入內心的深深反省。

本來,應該不至於發展到這一步的。

首先,她是從者,有魔力供應就可以如常活動,不應該執著於口腹之欲。

其次,她是護衛,做好禦主所委任的事情就好了,也不該在任務過程中,把自己的私人情緒投入太多,又做多餘的事情。

以及,繼續深入反省。她不應該在弟弟說,要給好像餓了的小櫻做點東西吃的時候,在旁邊沒能控製住的露出懷念和渴望的表情。

最後,明明是給小女孩兒做的餅乾,到後來,變成她一個人在吃,吃得最多,還停不下來——可惡!

阿爾托莉雅本來也不想吃這麼多。

可她此時頗為煩悶,自從聽見西裡爾不小心說漏嘴了的某件事,便開始心有鬱結,一時隻能靠吃來發泄。

衛宮切嗣:“……”

他的表情還繃得住,但眼角還是不由自主地抽了一下。

幸好,造成這一切的中心人物,慢了愛麗絲菲爾一步,從小廚房裡走了出來。

他剛一露麵,就和在第一時間轉來目光的黑衣男人對上視線。

“啊,您好。”

這個膽大至極的陌生魔術師,竟然很是自然地開口打招呼,一點也不顯得生疏。

“您就是愛麗絲菲爾女士的丈夫,衛宮先生吧?初次見麵,我能與二姐在這裡重逢,都是托您的福,實在是太感謝了。”

金發青年走過來,唇邊帶著友善和煦的微笑。

他率先伸出手,如尋常人見麵時的禮節那般,似是想要和衛宮切嗣握手。

衛宮切嗣並沒有要配合他的意思。

黑衣男人的麵容冷峻如不變的雕塑,刀芒般鋒利的目光向前,停滯在直直抬起,此時還懸在半空沒有放下的金發青年的手背。

魔術師的左手手背,是令咒圖案必會浮現的固定位置。除非直接用衣物或者其他遮掩物蓋住,否則令咒的印跡不會被隱藏。

然而,這個金發青年沒有用任何東西來遮蔽。他坦坦蕩蕩,仿佛自己根本就沒有需要掩飾的東西。

衛宮切嗣看見,坦蕩伸到自己麵前的這隻修長而白皙的手,背麵依然潔白,乾乾淨淨。

沒有令咒。

代表聖杯戰爭參戰者身份的赤紅印記竟然不翼而飛,仿佛一開始就不曾存在。

可是,那是不可能的。

“我把令咒轉移給了姐姐。”金發青年西裡爾看出了沉默的男人心中的想法,微笑著說出了實情。

“由於我不打算參加聖杯戰爭,令咒對我來說沒用,便乾脆轉讓出去,給姐姐多點魔力也好。衛宮先生,應該,不會介意吧?”

“……當然不介意。”

衛宮切嗣看了他一眼,表情淡淡,但卻是抬起了此前毫無動靜的手臂,與西裡爾握了一握。

危機就在這一握中無聲無息地消退了。

帶著殺意而來的男人沒有再動手的打算,而差點就深陷危機的西裡爾仿佛對此毫無察覺,對“姐姐”的master分外友好。

“餅乾烤好了,衛宮先生吃一點嗎?”

“這個就不必了。”

“哈哈,實在抱歉,因為我的私事,耽誤了愛麗絲菲爾女士這麼長時間。時間不早,我就先告辭啦。”

若是衛宮切嗣沒來,他或許還會多留一陣。但男人已經到了這裡,他順勢告辭,對方倒是意外地沒有阻攔。

既然這樣,西裡爾便抱起了表情很無措的小女孩兒間桐櫻,施施然離開了。

……

西裡爾走後。

衛宮切嗣對外打了一個電話,說了一聲“不用管他”,之後才將電話掛斷。

他通話期間,阿爾托莉雅離開了飯桌,聽出禦主原來有想要殺死西裡爾的打算,眼神出現了細微的變化。

她雖然沒有說話,但表情卻顯得有些僵硬。

“他是什麼人?”

衛宮切嗣問。

阿爾托莉雅把今晚發生之事全部說了一遍,所說皆如實,沒有隱瞞。隻是語氣平淡,全是公事公辦。

聽著講述,男人就陷入了沉思。

如果是亞瑟王的親弟,那就是千年前的人物,怎麼可能活著留到現在。

把珍貴的令咒舍棄不要,一股腦全部轉移給敵人的從者,這也不是一般人能乾得出來的事情。那個青年要麼是愚蠢的傻子,要麼是自持實力的聰明人。

想知道答案,就看看Saber的樣子……

衛宮切嗣抬眼,看到了Saber此時的表情。

她口中還在講述,神色竟是不知為何顯得越來越冷硬,似是不解又似是無奈,仿佛氣惱又仿佛憤怒。到底怎麼了,難以形容。

衛宮切嗣以為Saber對自己有意見:“Saber,你在想什麼?”

阿爾托莉雅:“沒什麼,master。順帶向你彙報,不知道與聖杯戰爭有無關聯,總之,我的老師,花之魔術師梅林,此時也在冬木市。”

衛宮切嗣皺眉:“又一個不定因素麼。可是,Saber,你——”

——Saber,你的表情,完全不像希望見到老師的樣子。

跟方才那個金發青年在的時候相比,完全是兩個模樣。

前者欣喜寬慰,後者……咬牙切齒?

衛宮切嗣起初以為自己看錯了,但定睛一看,他的從者果然是在咬牙。

麵無表情拿起一塊餅乾,放進嘴裡——咯嘣!

“你怎麼回事?”

“我的狀態很好,沒有任何問題,魔力得到三條令咒的補充後非常充沛,隨時都能對梅林老師解放寶具——不,是對敵人,我口誤了,抱歉master。”

衛宮切嗣:“……”

他也就一天沒見麵,召喚來時還很正常的從者就變成這樣了,到底怎麼回事?

“切嗣,Saber的弟弟,嗯。”隱約聽到一點點內情的愛麗絲菲爾小聲說:“好像,被Saber的老師欺騙了感情……啊!餅乾沒有了,全被Saber吃掉了呢!”

衛宮切嗣:“???”

什麼莫名其妙的。

什麼亂七八糟的關係!

*****

終於出來了。

西裡爾看了看已經看不見月色的天空,為自己沒能控製好時間頗為懊惱。

他低估了故人重逢時難以自禁的喜悅激動之情,又沒料到自己居然一不小心說漏了嘴,讓才相認的二姐大為震驚,大失所望,大——

在長久的沉默過後,忽然大發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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