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就是收拾殘局。
“——綜上所述,我的主要目的是阻止你們繼續針對……呃,這位身份特殊的魔術師?另外,雖然很遺憾,但我隻能告知大家,這次聖杯戰爭,隻能到此為止了。”
重量級信息拋出來了,但“病毒”們的反應大多平淡無奇。
聖槍的女神沒有說話,神情最是平靜。
聖誕Alter可是一心隻有給搗亂小鬼強塞幾袋子禮物的聖誕老人,對聖杯沒有多少興趣。
迷之女主角X倒是聽清楚了貞德小姐的話——但是,不知怎麼,貞德小姐發現,這位戴著鴨舌帽的Assassin目光炯炯地盯著自己,嘴裡還小聲嘀咕著什麼……假扮成Ruler的Saber也要鏟除?!
到頭來,唯一露出恍惚神色,似是心有不甘的人,就隻有阿爾托莉雅·潘德拉貢本尊。
“也就是說,競爭的步驟都無法繼續了,沒有人能得到聖杯嗎……”
由於在這裡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阿爾托莉雅差點就要忘了,自己是多麼渴望得到聖杯。
她其實還是未死之人。
生命停滯在最後時刻,與阿賴耶定下契約的她回應現世之人的召喚,以從者的身份參加聖杯戰爭,試圖得到聖杯,用聖杯的力量——拯救不列顛。
失敗了一次,就再進行第二次嘗試。第二次如若繼續失敗,不會放棄,
還是要繼續“前進”。
懷著這般強烈的執著,忽然聽聞聖杯戰爭無法繼續,也得不到聖杯了,阿爾托莉雅此刻的心情失落混雜著難以接受,具體有多複雜,可想而知。
“阿爾托莉雅姐姐。”
就在雙眼不禁呈現出恍惚之色的騎士王愣怔之時,她旁邊的聖誕Alter忽然用胳膊肘碰了她一下,頓時讓她回神。
原來,西裡爾輕輕地呼喚了她一聲。
“時間過得真快,天已經亮了呢。”
“啊……對的,這麼快,就到了清晨了嗎。”
這細數起來發生了許多事情的一夜,終於過去了。
第一縷晨曦之光驅散陰雲,率先將金華灑落大地。繼而攀爬上高低不平的屋簷,讓被魔術結界籠罩沉睡了一晚的城市緩緩蘇醒。
就算沒有貞德小姐前來阻止,聖杯戰爭的第一天,要將在太陽升起時落下帷幕。
隻不過,應當是沒有再進行的第二天了。
“唔,時機有點不太對,但是……姐姐餓了嗎?”
西裡爾忽然笑了起來,問道。
“嗯?!”x4
“餓”這個字,仿佛是關閉激烈燃燒大半夜的引擎、再開啟另一個宛若無底洞般的機器的重要開關。
不管先前還心神不寧的阿爾托莉雅麵對這個突來的奇怪話題,打算做出怎樣的回應。
總之,肚子咕嚕嚕叫的聲音先響起來了。
阿爾托莉雅:“!!!”
不、不不不,不是她的肚子不爭氣地叫了起來,而是……忽然捂住腹部痛苦蜷縮起來的迷之女主角X!
“嗚嗚……追殺Saber消耗了我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體力,不行,再不補充熱量的話——”
“想吃餅乾嗎?”
“想!!!”
“可是,我記得不久之前您已經一個人吃掉一袋餅乾了,連著吃太多餅乾不容易消化。”
西裡爾說著,在迷之女主角小姐失望並著渴望的目光中,笑眯眯地給出了另一個提議:“正好是早餐時間,準備點其他的健康的早點如何?熱騰騰的牛奶,蔬菜肉食搭配均勻的三明治,再加上煎得恰到好處的流心雞蛋……”
咕嚕嚕!
這下子,帽簷下的綠眸子噌噌亮起來的迷之女主角小姐不再孤單了,其他的阿爾托莉雅都無法抵抗早餐的誘惑——即使她們本來不怎麼餓。
你來做嗎,西裡爾?我怎麼記得,你隻做過烤餅乾……
在隻能自力更生的這段時間,我有加強鍛煉自己的生活技能,做點簡單的飯菜是沒有問題的。
如今的西裡爾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受身體限製不能久站的病弱公爵了,在必須自己養活自己的情況下,他十分成功了地把自己磨煉了出來,隻會做簡單的飯菜,這都是謙虛。
你們想吃什麼?他還提供點餐的特彆服務。
我——什麼都行!
迷之女主角X積極表態。
聖誕Alter:漢堡!漢堡!當然是漢堡!
聖槍的女神頓了一下,迎上金發青年溫和的眼神,才道:三明治就可以了,謝謝。
阿爾托莉雅遲疑著:我也什麼都可以,沒有偏好……可是,西裡爾。
從最初的巨大憤怒沉澱下來,恢複冷靜的亞瑟王重新審視自己變了模樣的弟弟——重點是還躲在弟弟身後明顯心裡有鬼的梅林老師,心氣還是頗為不順。
她問:“真的,沒關係嗎?”
“沒關係。”西裡爾與她凝望。
明媚的霞光仿若從天邊脫落,停留在他瀲灩的碧眸中。金發的青年微笑著,能將他所置身的畫麵柔化。
“的確發生了三言兩語很難說清的事情,不過,都已經過去了。”
聽到這番話,可能西裡爾自己釋然,阿爾托莉雅也有那麼一點釋然,可是——
梅林覺得很不妥。
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難不成,他也包含在了這“過去”裡麵?
大危機……這肯定不行啊!
想到這裡,安靜降低存在感的梅林心中不安,當即就無法繼續裝乖了。
他一急,一緊張,就忽略了外部因素,一下抬手,將西裡爾抱住。
雙手收緊,竟像是要把說出決絕之言的愛人嵌進自己懷中似的,額發遮擋住了魔術師的雙眼,隻留下了極深的一片陰影。
……呀!
西裡爾猝不及防,被這意義深沉的一抱嚇到了。
梅林這一抱,剛好又抱到了他的胸前。西裡爾被驚嚇完,便不禁又有些生氣。
梅林閣下總是搞這種突然襲擊,還尤其不看場合——這還是當著姐姐們還有貞德小姐等人的麵,他,實在是……
惱羞成怒!
西裡爾閉眼,把頭扭到一邊:“不可理喻……梅林閣下,我真是沒話跟您說了!”
梅林(受到重創):“呃呃呃呃噗——”
太慘了。
不過,就算沒有西裡爾這句話,梅林也會被再度唰唰投來的鋒利如刀的視線切成一片又一片。
阿爾托莉雅們不約而同地瞪了過來,沒想到梅林老師還敢在她們盯著的情況下對弟弟動手動腳,膽子真是太大了。
隻是,在憤怒再燃的姐姐們又一次把萬惡的梅林老師抓過來暴揍之前,從魔術師懷裡掙脫的西裡爾站在稍遠的地方,輕咳:“購買早餐食材的任務就交給梅林閣下了,出租屋的冰箱裡連雞蛋都沒有。好的,拜托您了!”
“……啊!”
就因為這句話,原先還無比萎靡的魔術師忽然精神大振。
他就知道,西裡爾不會這麼絕情,還會維護他……
西裡爾依舊扭頭不看他:“不知道您為什麼會一臉感動,但我能肯定,您認為的絕不是我的想法。麻煩您以最快的速度去購買吧!”
借著買食材的理由,梅林得以脫身,迅速從阿爾托莉雅們的視野裡消失了。
嗯,姑且認定梅林閣下老老實實去買食材了,過不了多久就會乖乖回來。
解決了這邊的事情,西裡爾略過心頭那點微妙的情緒,重整笑容,發出了邀請:“那麼,大家都跟我來吧。”
“好!”
這下得來的就是齊聲同意了。
先前還那般殺氣騰騰、難以消解的氣氛立馬變得溫馨愉快,彆說打不打得起來,各個職階的從者齊聚一堂,連點摩擦都沒有了。
在旁親眼見證了這一變化過程的貞德小姐捂住嘴,掩飾住了自己小小的驚歎。
她本以為,這場鬨劇很難收場,可能得費不少力氣,沒想到……
嗯,嗯,能這麼輕鬆地解決,當然是好事呀。
“貞德小姐也一起吧,還有——”
西裡爾的目光轉到另一邊,看到矗立在角落,麵露幾分迷茫和忐忑的盔甲騎士,他的眸色淡淡,沒有漠視,但態度也算不上熱情:“蘭斯洛特先生,您跟我們順路,可以一起回去。”
潛台詞是,一起回去可以,早餐有沒有他的份,就不知道了。
但,即使如此,能得到這個待遇,也讓蘭斯洛特尤為震驚,沒想到公爵還能正常地對待自己。
他大概還沒能意識到,康沃爾公爵恩怨分明,對仇恨,一直看待得都沒有他人想象的那麼深。
說完,西裡爾就不搭理蘭斯洛特了。
“早餐,要吃漢堡?哦,想起了,漢堡,是那種用麵包片夾肉的不健康油炸快餐食品。早晨吃這個可不行啊,還是三明治吧?”
“哼——算了。”
無視掉“自己”們意味深長的微笑,在漢堡問題上絕不妥協的聖誕Alter哼了一聲:
“三明治就三明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