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 鏡暝雪峰(34)(2 / 2)

係統:【……噗。】

它沒想到宿主這麼促狹,沒忍住笑了兩聲,才趕緊清清嗓子,和池輕舟說起正事。

【宿主,剛才後台提示打臉盛一杭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你看是現在領取任務獎勵,還是等一下再領取任務獎勵?】

池輕舟回憶了一下任務獎勵的詳情,回道:【現在吧。】

係統答應著,連忙把任務獎勵領取了。

下一秒,度明道長的手機就響了一聲。

度明道長並不知道係統的存在,有些意外地拿起手機看了看,很快對池輕舟他們比了個抱歉的手勢,暫時將盛一杭交給羅淮玉看管,自己走到一邊去打電話。

池輕舟很是好奇地關注了一會兒,私下和係

統說:【你們的獎勵發放速度還挺快的。】

係統頗有幾分驕傲地回答道:【有我盯著,獎勵絕對不會延遲發放!請宿主放心,以後獎勵發放速度也會這麼快。】

池輕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沒幾分鐘,度明道長掛斷電話,走了回來。

他有些為難地看著羅淮玉,儘量溫和地和羅淮玉交涉。

“羅先生,我知道盛一杭是害死你和你家裡人的罪魁禍首,也很理解你想報仇的心情。之前你願意將盛一杭交給異管局來處理,我們十分感激,也承諾一定會讓他為此付出代價。”

他仔細觀察著羅淮玉的表情,見羅淮玉不置可否,提起的心稍微放下一點兒。

“我說這些話,不是讓你放棄複仇,事實上,局裡也不準備放過盛一杭。”

羅淮玉臉色稍微好了些:“那道長的意思是?”

度明道長說:“剛才我師兄告訴我,有一位前輩推算出一些東西,局裡需要對盛一杭進行一些……嗯,詢問。我不能確定詢問他需要多長時間,因此得推遲一些處理他。”

羅淮玉表情徹底輕鬆下來:“這個沒關係,你們儘管問,隻要不違反我們之前的約定就行。”

隻要讓盛一杭付出代價,早一些晚一些都沒關係。

度明道長不禁笑道:“羅先生深明大義。剛才我也和局裡交涉過了,羅先生願意等一段時間的話,等我們問完話,可以把盛一杭交給你,你親手來處理。”

羅淮玉眼睛瞬間亮了:“可以,我同意!”

何止是同意,他簡直是求之不得!

之前要不是沒辦法把盛一杭從陣法裡帶出來,隻能求助於異管局,他何必放棄親手複仇的機會?

現在隻要稍微等上一段時間就能親手報仇,他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雙方各取所需,這不就是皆大歡喜?

兩人對視一眼,度明道長拎起盛一杭,對羅淮玉做了個請的手勢。

“羅先生,局裡還有一些細節需要和你確認,請借一步說話。對了,我們在詢問他的時候,可能會使用一些特殊的手段。”

羅淮玉依言和他向一邊走去:“什麼特殊的手段……?”

度明道長說:“我們可能會讓他經曆一些他做過的事情。比如說,被他害死的受害者經曆了什麼,他就會經曆什麼。根據局裡規定,我們需要先征得相關人員的同意……”

羅淮玉:“還有這種好事?!哦,不是,我的意思是,如果能夠幫上忙,我當然同意……”

兩人邊說邊走遠,池輕舟靜靜聽了一會兒,才收回視線。

他重新看向被冰雪覆蓋的蠱池,更加仔細地觀察起每個細節。

洛聽疑惑地問:“舟舟,你在找什麼?”

池輕舟:“我也不確定。”

他隻是覺得,盛一杭突然取代陣眼這件事不同尋常,有些懷疑蠱池裡還有什麼特殊的東西在。

“肅哥的鬼氣是什麼樣子

,沒人比我更了解。單憑鬼氣,不可能造成這樣的變化。”

洛聽了然。

他沒再多問,走到另一邊,和池輕舟分頭尋找起來。

在兩人細致的排查下,半個小時之後,池輕舟真的發現了一點兒不同尋常的東西。

他撐著蠱池邊緣的凍土跳下深坑,避開被凍成一團的蠱蟲,從陣法邊緣位置撿起一小塊青色的碎片。

月光下,碎片被鍍上一層溫潤的微光,一眼看去,極為漂亮。

池輕舟攤開手心,細細看了半分鐘,輕聲道:“青玉?”

這塊碎玉看起來,質地和那尊神像有些類似。

難道是雕刻剩下的廢料?

他將碎玉收起來,沿著陣法又搜尋了一次,最終一共找到36塊碎片。

這些碎片大小不一,有的雕刻著星紋,有的什麼都沒有,但明顯來自同一塊玉石。

池輕舟試著拚了下,發現沒法合成一整塊廢料,目光不由閃了閃。

他偏過頭,看向麵上帶著幾分嚴肅的洛聽:“阿聽,你之前有沒有聽我說過,我要找阿尚幫我雕刻一尊神像?”

“神像?”洛聽仔細想了想,搖頭道,“沒聽說過。不過你之前倒是和我提過,你想讓阿尚幫你做一隻青玉羅盤。”

池輕舟怔了怔:“青玉羅盤?”

他最初想要的,居然不是神像嗎?

……

雲天省的暴雨片刻未停,另一邊,鶴興市也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池家彆墅裡,繁桃驚慌地從床上彈起來,光著腳往臥室門口退了幾步,一雙眼睛死死盯著長出黴斑的牆壁,臉色白得像紙一樣。

她太過恐慌,沒有注意到自己打翻了保養用的麵霜,也沒有聽到玻璃瓶落在地上發出的聲響。

但在池家工作的保姆聽到了動靜,連忙放下手裡的活,跑過來查看她的情況。

“太太,出什麼事情了嗎?要不要叫保安?”

保姆阿姨試著推了下臥室的門,一下就推開一條小縫。

繁桃猛地回神,一把按住門把手,下意識高聲製止:“我沒事!不用叫保安!”

保姆阿姨從門縫裡瞧見繁桃難看的臉色,動作一頓,順從地鬆開了手。

她是池家的老員工了,很清楚什麼事能問,什麼事不能問。

既然繁桃都說沒事了,她就沒有深究,隻是說:“好的。那太太,現在需要我打掃一下房間嗎?我剛才好像聽到了玻璃碎掉的聲音。”

繁桃一怔,往房間裡看了兩眼,這才發現自己把麵霜打碎了。

她按著門把手的指尖漸漸放鬆力道,麵上肌肉抽搐了幾下,沉默片刻,終於應了一聲。

“是我不小心把麵霜打碎了,你叫人來打掃一下吧。”

繁桃拉開門,若無其事地吩咐保姆阿姨。

“還有床單,也換一下。注意彆留碎玻璃。”

她挺直腰背走出臥室,努力維持著冷靜

和儀態。

保姆阿姨假裝沒看到她光著的雙腳,喊來另一名保姆,一起打掃了房間,並給她換了一套新的床上用品。

繁桃不著痕跡觀察著兩人,很快就確認,她們對牆壁上的黴斑一點反應都沒有。

她又看了一眼牆壁,心中生出一點遲疑。

難道,牆上的黴斑其實是她的幻覺?

是她這兩天壓力太大導致的?

繁桃不敢確定,心頭還殘留著些許驚懼,不由用手攥住腕子上的銀鏈。

兩名保姆很快打掃完房間,抱著換下的床單被罩,告訴繁桃可以回去休息了。

繁桃平靜地點點頭:“知道了。你們也辛苦了,一會兒早些休息吧。”

保姆阿姨:“好的,太太。”

繁桃目送兩人離開二樓,才小心地走回房間。

她用腳後跟輕輕帶上了臥室的門,目光一直沒有離開對麵的牆壁。

牆上的黴斑沒有消失,也沒有增多。

它們零零散散地分布在牆紙上,如同一隻隻眼睛。

繁桃有些不自在地提了提唇角,又警惕地盯著黴斑看了一會兒,什麼都沒有發生。

心頭那抹警惕漸漸鬆懈下來,她放開握著手鏈的右手,一時間居然感覺有些脫力。

她疲憊地走回床邊,虛脫地跌坐在床上,耳邊突然響起細微的碎裂聲。

繁桃的表情一下凝固了。

她近乎呆滯地,無比緩慢地,一點點低下頭。

視野裡,那串在她手腕上戴了三十多年的銀鏈,不知何時蒙上一層黑灰。

點綴在在銀鏈之間的珍珠也突然失去了光澤,此刻正一顆接一顆地裂開。

繁桃本能地感覺到不妙。

她想做點什麼,但大腦一片空白。

不等她理清思路,所有珍珠猛地炸開,碎片瞬間崩裂一地。

繁桃呼吸一滯,冷汗陡然打濕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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