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清寧囁嚅片刻,小聲說:“我和宋老師是我二哥叫過來的,他讓我們來接一下聞哥。”
他的眼神投向宋煜知和傅聞南。
宋煜知有點摸不著頭腦,不是很明白池清寧為什麼要再強調一遍這個,但他清楚這個時候池清寧不會說完全無關的話,就謹慎地點了點頭。
傅聞南也是一頭霧水,不過池清寧都問了,他當然會回答,就說:“我是今天早上,池輕舟安排人接過來的。”
說著,他向後看了一眼,濟難法師還在附近站著。
淩姣和餘閔峰交換了一個眼神,隱隱明白了池清寧的意思。
他們有些猶疑地看向池清寧和宋煜知,不知道應不應該現在就改口用劇本裡的名字。
池清寧也不知道啊。
他現在連池輕舟想做什麼都搞不懂,隻能回了他們一個無奈的表情。
所有人都躊躇起來。
濟難法師見狀,輕笑一聲。
他在所有人視線彙聚過來的瞬間伸出手,淡定地往村子內指了指。
“既然幾位施主已經到齊了,那不如現在就動身去找池施主?我相信,他一定在等你們了。”
幾人表情一凜。
濟難法師在他們灼灼的目光中念了聲佛號,雙手合十行了個禮,很快就退到他們看不見的位置去了。
淩姣下意識想追,卻被反應過來的宋煜知按住了肩膀。
淩姣回頭看向他。
宋煜知搖搖頭,沉聲道:“這位大師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這八成是池老師的意思。走吧,我們快點進村,也許就能直接找到池老師。”
池清寧也回過神,用力點了點頭:“對,是這個道理。”
淩姣和餘閔峰對視一眼,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點了下頭。
傅聞南神色一陣變換,最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也不甘不願地點了點頭。
五人深吸一口氣,繃直脊背,轉過身,視死如歸地向靈河村內走去。
虎視眈眈盯了他們幾十分鐘的村民們見狀,臉上立刻綻開熱情的笑容。
他們腳步匆匆地迎向五人,語氣殷切地說出和劇本中幾乎一樣的句子:“哎,你們幾個年輕人是來我們村找人的嗎?”
……
幾百米開外。
池輕舟靠在一塊大石頭上,靜靜注視著被村民簇擁進村子的五個人。
他輕聲問身邊的方明戈:“剛才那些畫麵都拍到了嗎?”
方明戈笑吟吟拍拍身前的攝影機:“池先生放心,這個攝影機是特製的。隻要在移動陵墓的範圍內,彆說幾百米外,十幾公裡外都可以做到纖毫畢現。”
池輕舟回過頭。
方明戈會意地轉過攝像機,給池輕舟看剛才拍到的畫麵:“效果非常好,比他們第一版演戲的時候自然很多,感應也強了很多。”
攝像機的小屏幕裡,傅聞南整理好衣襟,急忙從村外奔向池清寧所站的位置。
他的表情有些緊繃,可他的眼神裡卻帶著他自己都沒有覺察到的溫柔和期待。
在他身後,一株開滿桃花的杏樹隨風搖曳。
有些蔫的花瓣被風吹落,遮住大半個鏡頭,很快落在地上。
而池清寧此刻已經拉住傅聞南的手,溫情脈脈地和傅聞南敘話。
宋煜知站在兩人身後,看似百無聊賴地玩著手機,仔細看,卻能發現他的手指是在無意義地左右滑動。
一聲略有點沙啞的“你們怎麼來的這麼早”從側後方響起,幾人受驚不小,同時回頭去看來者。
淩姣的臉出現在鏡頭裡,池清寧三人明顯鬆了口氣。
這說明,他們是認識淩姣的,關係還不算壞。
餘閔峰和池清寧、宋煜知較為熟悉,麵對兩人神情還算輕鬆,看到傅聞南時,他就掛起了痛苦麵具。
他幾乎是本能地反複擺弄著攝像機,滿身焦慮都快透過屏幕溢出來了。
簡單的交談後,幾人麵帶不安和畏懼走進靈河村,十幾名村民一擁而上,熱情地招呼著他們,嘴角誇張地快要咧到耳根。
一片濃霧不知從何而起,很快就淹沒了幾人的背影,也讓靈河村影影綽綽的建築多了幾分詭譎。
一名麵容慈悲的僧人站在山石之下,雙手合十,靜靜注視著被濃霧淹沒的村莊,口中發出一聲歎息,似是在悲歎,又似是在祈禱。
池輕舟注視著最後這個場景,也提起了唇角。
他歪了歪頭,問:“沈問星呢?他已經在村子小廣場那邊等著了嗎?”
方明戈道:“放心,來村口之前我就安排過他的行程了。”
按照他的要求,沈問星一見到池清寧他們,就會直接挑破池夫人失蹤的事情。
池輕舟嗯了聲:“既然已經安排好了沈問星,那我們也進去吧。”
他望向被濃霧淹沒的靈河村,語氣輕快,話音裡充斥著意味深長。
“希望他們不要辜負這份身臨其境的劇本,好好完成精彩的演繹。畢竟,有些不想看的東西不得不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