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建荷歎了口氣,“我之前跟百貨公司那邊談合作時,碰到了一個老鄉,估摸著是被那老鄉學了話。”
再加上之前林廣江來首都找人失敗,這次陳爹就打算親自出馬。
羅梅也沒繞彎子,“那二姐你打算怎麼辦?”
人已經來到火車站,難道像晾著林廣江似的不管不問?
但接到家裡來那可真就是請神容易送神難,陳建荷未嘗不明白這個道理。
“要不我把他安排在賓館,等晚上咱們坐下來商量下怎麼辦。”
其實她也挺煩的,現在這日子過得多舒坦。
沒有婆婆妯娌陰陽怪氣,掙的錢都是自己的,也不用聽老子老娘教訓。
乾嘛要給自己找不愉快呢?
可有些事情就那麼發生了,你還就得處理。
“是得好好商量下,那二姐你先去車站那邊接人吧,安排到賓館裡讓他老人家休息休息。”
陳建荷倒也不著急,“晾晾他也行。”
省的回頭拿一副天王老子的做派。
羅梅被這話逗樂了。
看似威嚴不可挑戰的一家之主,其實也沒那麼可怕,隻要把這人的臉麵踩到地上,一切都不成問題。
陳建荷出去了,家裡頭就剩下她自己。
陳爺爺習慣了每天去小公園溜達,大點的孩子去上小學,小點的如陳彥鵬、陳蕾去了幼兒園,至於陳俏則是被陳建蘭帶出去。
說是那邊有好吃的冰糖葫蘆,俏俏一大早就粘著她大姑不撒手。
偌大的四合院就剩下羅梅一個人。
安靜很快被敲門聲打破,羅梅連忙請人進來。
她原本以為楊欣介紹的會是學生,沒想到竟然是請了兩個老師過來。
“我也不太清楚都是什麼東西,就麻煩您二位幫忙看看,要是有用處的話那就留下,沒用處的話回頭我可能得處理掉。”
畢竟在家裡放著是真礙事。
教俄語的老師之所以過來其實也是賺個外快。
畢竟這年頭高校裡的老師真不賺錢,他們教語言,又是教俄語的那就更清貧。
現在的俄羅斯,除了那些要錢不要命的倒爺會去,又有誰會去那邊呢。
倒是教英語的格外有錢,大家都想去美國,私底下搞那些語言培訓班賺錢的很。
幾箱子的文件資料,羅梅出價是五百塊,一口價,不管乾多少天都是這個價錢。
楊欣那邊當然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知道係裡的老師清貧就介紹過來。
老師們也是工具齊全,特意拿了個本子做記錄,方便羅梅回頭查閱。
拿人錢財就得給人好好乾活嘛。
羅梅這邊給人倒了茶,剛想要寒暄兩句屋裡頭電話響了,“那您忙,我先去接個電話。”
雜物間裡,兩個高校的老師看著幾箱子書冊對視一笑,開始做記錄。
正屋裡,羅梅有些意外這電話竟然是關老師打來的,“羅梅你在家?那你快出去躲躲。”
這話讓羅梅愣了下,“躲什麼?”
“有人去海關實名舉報你,說你涉嫌走私什麼的。”
老吳雖然下海離開了海關那邊,但也有些關係在,這不海關的人就提醒了一聲。
剛巧這電話被關老師接到,她想要是老吳接到指不定壓根就不會跟羅梅說,之前他遇到那搶劫案還怨恨上了羅梅。
關老師也知道人是遷怒,但也勸解不了。
如今得到這消息就抓緊跟羅梅說,生怕耽誤了時間羅梅倒黴。
“你先聽我的,咱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你先躲一躲風頭,回頭再跟我聯係,我看怎麼把這事大事化小。”關老師想起了什麼又補充了一句,“咱們這民間貿易從來是民不告官不究,可人家實名舉報你,海關那邊肯定查。”
實名舉報。
羅梅倒吸了一口涼氣,“謝謝關老師……”
砰砰的敲門聲傳來,一下下的像是敲在了羅梅的心口,“關老師舉報我的人是不是姓馮?”
“對,馮改革還是馮文革什麼的我也沒記清楚,你先彆管這個,趕緊離開家。”
晚了。
上次馮改革說是要舉報她生二胎,當時羅梅拿著準生證有恃無恐。
而這次,哪怕她從去年開始就斷了這貿易往來,但還是晚了。
民不告官不究。
馮改革說自己毀了他的人生,他本該前途燦爛就因為貪圖自己給的那點工資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羅梅也沒想到,招惹了這麼一個瘋子。
雜物間裡的兩位老師出了來,“同誌……”
“沒事,可能不需要了。”羅梅拿出錢包,“錢還是按照咱們說好的結算,就是麻煩您二位跑這一趟。”
那兩位老師有點懵,但還是追著羅梅說道:“是這樣的,那些文件資料好像跟一些研究有關,涉及到一些很專業的詞彙,我們就是教語言的不太懂這個,不過我有個朋友在研究所工作,或許他能夠把這個弄明白。”
羅梅想了想覺得這些跟自己也都沒什麼關係,“你們要是感興趣,拿走就行。”
反正在她這也是一堆廢紙。
門外,海關的人站在那裡,神色肅穆,“羅梅是吧,有些事情需要調查,麻煩配合我們工作,跟我們走一趟。”
兩位高校來的老師麵麵相覷,“怎麼辦?”
手裡的錢都有些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