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二老爺娶了外祖父家的族親小秦氏,夫妻兩個育有二子一女。二爺齊克之、三爺齊慎之,二小姐齊靜之。克二爺娶妻何氏,慎三爺娶妻羅氏,不過羅三奶奶在一個月前已經和離歸家……”
馮媽媽緩緩將齊家東府的情況說了說。
齊家東府有公主做主母,內宅裡還算清淨,除了秦姨娘,並沒有什麼妾侍,也沒有庶子庶女。
平安與齊鏗育有一子一女,長子齊令源、長女齊令嫘。
齊令源娶妻寧氏,夫妻兩個生有三子一女,大爺齊勤之,四爺齊勉之,五爺齊良之,大小姐齊慧之。
而西府這邊的情況,顧伽羅在顧家的時候就已經調查清楚。
齊鏘的母親吳氏出身梁國公府,吳氏做主,給齊鏘娶了威遠侯府的嫡長女袁氏。
齊鏘與袁氏生了兩個兒子,長子齊令先,次子齊令宜。
齊令先被馬皇後看重,將嫡親的侄女清河縣主馬氏許配給他,夫妻兩個一共育有兩子一女:大爺齊謹之,三爺齊恒之,大小姐齊敏之。
齊令宜喜好讀書,娶了書香出身的宋國公家的嫡次女胡氏。兩人生了二子一女:二爺齊嚴子,四爺齊信之,二小姐齊平之。
除了三個嫡出子女,齊令宜還有一個庶女齊愛之,家中姊妹排行第二。
齊令宜與兄長不同,十年前科舉入仕,在京裡做了幾年翰林,三年前放了個外任,帶著妻子女兒闔家上任去了。
這次齊家出事,宋國公府極力周旋,聖人對齊家西府又頗有些好感,所以並沒有牽連遠在江南的齊令宜。
不過,齊令宜在任上,鞭長莫及,也不能幫長嫂、侄子料理家務。
是以,現在的文昌胡同齊宅裡,東府雖是吃白飯的,但家中的男丁最多,成年的就有三個。反觀西府,家中隻有一個年僅十歲的齊恒之,勉強算半個。
顧伽羅清楚了齊家的情況後,忍不住猜測,大長公主和寧氏這麼囂張,或許也有這方麵的原因。
“……敏大姑娘和慧大姑娘隻相差兩歲,都到了說親的年紀,勉四爺明年成親,而勤大爺、慎三爺都和離了,房裡不能沒有主事的主母,所以也要議親……”
馮媽媽掰著手指將齊家的現況說了說,歎道:“唉,所以齊家這家不好當啊。大奶奶,您剛回來,什麼還都不清楚,暫時不要趟這潭渾水為好。”
顧伽羅卻聽得有些頭暈,齊家東府、西府誰都不服誰,兩邊各自排行,每每提及某位少爺或是小姐,都要綴上名字,一圈數落下來,很是繁亂。
揉了揉額角,顧伽羅道:“家裡還有婆母呢,且輪不到我。就算婆母精神不濟,不是還有兩個待嫁的小姐嘛,可以先讓她們先打理一段時間。”
顧伽羅不傻,這個時候管家,絕對是用自己的嫁妝添窟窿。
顧伽羅家底豐厚,不在乎那點子銀錢,但這錢也要花得值得。如果沒有當初齊謹之掐她的事兒,顧伽羅會毫不猶豫的拿出嫁妝。
可……一摸了摸早已不疼的脖子,顧伽羅有些搖擺不定。此次來齊家,洗白名聲是重點,至於經營家庭、做個好兒媳婦什麼的,卻還需要等一等。
馮媽媽笑眯眯的點頭:“大奶奶心裡明白就好。”
抬眼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馮媽媽道:“時辰不早了,大奶奶,該去給縣主請安了!”
顧伽羅嗯了一聲,對著鏡子看了看,確定妝容沒有問題,這才起身,紫薇、紫葉幾個丫鬟趕忙上前,幫她整了整衣服,然後簇擁著,一起出了沉香院。
出了沉香院,穿過鵝卵石鋪就的甬道,顧伽羅一路緩行。
路過一處淺淺的水塘時,另一側的甬道上忽然傳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
顧伽羅腳步不停,耳朵卻動了動,聽聲音,不像是女子的腳步聲。
果然,就在顧伽羅轉過水塘,準備往通向萱瑞堂的青石路群走去時,一個十六七歲的清俊少年走了過來,身後跟著個小廝,小廝懷裡抱著一個長條盒子。
咦?他怎麼會來這裡?
顧伽羅眉頭微蹙,心中暗暗升起警覺,佯裝沒有看到對方,腳下下意識的加快了步伐。
“慎之見過嫂子!”
少年快走幾步,搶到顧伽羅近前,雙手合攏行了一偮。
顧伽羅隻得頓住腳步,淺笑著應聲:“是慎三兄弟客氣了。這會子進園子,可是來給母親請安的?”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被馮媽媽可憐過的齊令清的嫡次子、剛剛被老婆甩掉的三爺齊慎之。
顧伽羅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齊慎之,她不著痕跡的打量了麵前的少年一眼,還彆說,這廝長了一副好顏。
之前聽說羅氏死活要跟齊慎之和離是,顧伽羅的腦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個形容猥瑣、不求上進的紈絝子弟形象。
不想見了真人,顧伽羅卻發現,齊慎之長得非常出色,身量頎長,皮膚白皙,雙眸燦若星辰,鼻梁高挺,雙唇不塗而朱,淺笑時,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換成任何一個不了解齊家、不清楚齊慎之為人的人,看到他這幅模樣,定然以為他是個翩翩佳公子、俊美好少年。
說句不怕羞惱的話,齊慎之是齊家難得一見的俊逸美男子,甚至比曾經與‘顧伽羅’有過**的齊勉之還要俊美。
而齊慎之也很清楚自己的資本,每到人前,他都展現出最完美的一麵。為了能謀取旁人的關注與好感,私下裡,他甚至無數次的對著鏡子演練,力求尋找到自己最完美的角度、鍛煉出最俊逸的眼神。
就隻見他微微側著臉,既能讓人看到他眼中的神采,還能凸顯他立體的五官,唇邊含笑,梨窩淺現,用輕柔的語調說道:“好叫嫂子知道,我是來找恒哥兒的,前些日子恒哥兒要學畫,我從鋪子裡偶然發現一幅‘雪梅錦雞圖’,雖不是什麼名家之作,卻頗有些意境,便想拿來送給恒哥兒。”
說著,他似是想到了什麼,輕啊了一聲,道:“哎呀,嫂子要去給伯母請安,我就不打擾嫂子了。嫂子慢走!”
顧伽羅挑了挑眉,笑道:“慎三爺有心了。就此彆過,慎三爺慢走!”
齊慎之聽了這話,笑得有些靦腆,雙目亮晶晶的,清澈的眸光,仿佛有種獨特的吸引力,顧伽羅身邊的幾個丫鬟不由得被吸引,個個麵紅耳赤,眼中泛著異樣的光芒。
顧伽羅不動聲色,微微欠了欠身,錯過身子,徑直朝萱瑞堂走去。
齊慎之躬身讓過道路,待顧伽羅走遠,他才轉身朝另一側走去,姿態優雅、步履從容,配上一身飄逸的道袍,竟有些魏晉名士的風範。
但等出了院子,繞過一道垂花門,齊慎之停了下來,轉身看向顧伽羅消失的方向,唇邊依然掛著淡淡的笑容,但眼中卻多了幾分貪婪與算計。
“母親說得對,顧氏是個不安於室的女人,如今齊謹之在外領兵,顧氏孤枕難眠,心裡還不定怎麼貓爪狗撓呢,”
齊慎之笑得有些猥瑣,心裡暗暗的想著:“顧氏連齊勉之這樣的貨色都能瞧得上,向來是個好打發的,嗬嗬,隻等我多在她麵前露露麵,單憑我這相貌,區區一個顧氏,還不是手到擒來?”
齊家落敗,東府有大長公主這個鐵公雞做主母,東府各房的日子很是清苦。齊令清這一房尤為淒慘,大長公主再吝嗇,對於親生的子孫還是會心疼,至於沒血緣關係的庶子、庶孫,受些苛待也是正常。
自從與羅氏和離,齊慎之的日子就一落千丈,被寧氏刻薄了一個月,齊慎之終於想出了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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