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福王謀逆,被聖人清算,也牽連不到雲少夫人,更與顧家沒有乾係。
顧伽羅卻道:“顧副將也與咱們家沒有什麼關係。”
顧副將是顧崇提拔的心腹,因同姓而連了宗,如今留守遼東大營,幫顧家訓練新兵,最是忠誠可靠不過。
宋氏笑了,是啊,這年頭沒有關係也可以製造關係。同姓可以連宗,不同姓可以聯姻,總能找到解決的法子。
顧伽羅這麼說,顯是很不看好雲家。
當然顧家也不是非要雲少爺這個女婿,宋氏那麼問,不過是想看看顧伽羅這幾個月是否有長進罷了。
結果很滿意,宋氏終於能放下心來。
母女兩個回到上房,顧則安剛剛下朝回來。
看到女兒,顧則安先是詢問了一番齊家的情況,聽聞一切都好,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宋氏卻直接說了顧琳給顧瓊做媒的事兒,順口問了句,“世子爺,舉子們早已入京,您觀察了這些日子,可有什麼合適的對象?”
顧伽羅是出嫁女,又是顧瓊親近的姐姐,宋氏談及這個話題時,也沒有避著她,反而拉著她一起坐在了
顧則安笑道:“夫人彆說,我還真看中了幾個不錯的俊彥。”
他從袖袋裡掏出一個紙卷,展開,放在炕桌上,然後手肘撐著桌麵,一邊指著上麵的名字一邊介紹:
“曲晉,年二十一歲,冀州人士,父祖皆是讀書人,祖父是舉人,經人舉薦做過兩任主簿。曲晉其人生得儀表堂堂,容貌甚偉……”
……
“公主,公主,您怎麼了?”
“來人啊,救命啊,快來人啊!”
“救命~~”
“來人……救命啊!”
安靜的山路上,陡然傳出兩個淒厲的女聲,聲音又尖又高,仿佛能穿透天際,聲音中還帶著驚慌與焦急,倘或有人聽到了,定能猜出這裡發生了什麼‘慘事’。
事實也恰是如此。
靠近山壁的小路上,一輛豪華的馬車撞得七零八落,不遠處的草叢中,還躺著個車夫打扮的人。
車廂成四十五角掛在一側的山壁上,而聲音便是從車廂裡傳來。
不多會兒,一個滿頭都是血的年輕女子費力的爬了出來,幸好車廂斜靠在山壁上,車門那一側與地麵之間的距離縮短了近一半。
饒是如此,那女子也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從車廂裡摔了出來,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哎呦~
女子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身體動都沒法動一下,好半晌才艱難的挪動著四肢,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左右看了看,帶著濃濃的哭腔,“春杏,護衛們也不見了,許是被驚馬給衝散了。”
公主出行,除了宮女還有十來個禁衛隨行。
隻是方才公主乘坐的馬車驚了,竟直接撞上了近側的山壁,巨大的衝力將車轅撞斷,那匹驚馬如同脫了韁的野馬,拚命的亂跑,直接將隨侍左右的護衛衝散了。
有的護衛躲閃不及,不幸摔進了不遠處的懸崖。
其它的護衛也都不知跑到哪裡去了,山壁下,隻剩了重傷昏迷的車夫,以及車廂裡的主仆三個。
春桃和春杏為了不暴漏自己,在車廂撞上山壁的那一刻,沒有做太多的防護措施,任由自己像個破布一樣被甩來甩去。
春桃撞到了頭,鮮血糊了滿臉。
春杏的胳膊骨折了,一條大腿也被飛濺的茶碗碎片割了個大口子,血流了一褲管兒。
至於九公主,看著沒有什麼嚴重的外傷,但白皙的額頭上卻腫了個大包,整個人也昏死過去了。
春桃和春杏做戲做得很充足,在沒有確定四周是否有人的情況下,她們一直奮力呼救。
但當春桃從車廂裡翻出來,發現四周空無一人後,伸手一把抹去臉上的淚水和汗水,低聲道:“春杏,動手吧。”
公主對她們動了殺心,她們不能坐以待斃,即使不能弄死公主(九公主死了,她們也要被問罪啊),那也要給她弄出個重病來,讓她沒有心思去害人。
春杏點了下頭,旋即又想起春桃不在近前,她嘶啞的回了句:“好。”
偏就在這個時候,從另一側的小路上快步跑過來一個高個兒的男子,隻見他穿著月白色的長袍,頭上戴著儒巾,明明是讀書人的裝扮,卻身姿挺拔、動作敏捷。
春桃被嚇了一跳,趕忙喊道:“救命,這位公子救命啊!”
月白男子已經看到了這邊的慘狀,也吃了一驚,然後看到一個滿臉是血的女孩子呼救,不禁加快了腳步,飛快的趕到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