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很狠很暴力(1 / 2)

貴女反穿日常 薩琳娜 14664 字 10個月前

京城,文昌胡同。

一輛朱輪華蓋大馬車緩緩從街口駛進來。

“四奶奶,咱們到家了!”

碧衣小婢利索的跳下馬車,抬來一張條凳放在車門前的空地上,脆生生的說道。

“嗯!”

姚希若應了一聲,推開車門,扶著丫鬟的手,慢慢的下了馬車。

她習慣性的掃了眼四周,看到隔壁東側角門處停著一輛馬車,不由得問了句:“西府來客人了?”

話一出口,她就發現自己說錯話了。

如果來的是客人的話,不可能從角門進。

現在西府靠著清河縣主和妙真大師,重新殺回了上流社會,然而西齊到底敗落了,家裡沒有爵位,也沒有拿得出手的官階,說到底也隻是個尋常富貴人家。

即便來訪的是個小官小吏,西齊也不能讓人從角門進,這樣太輕狂了,更容易拉仇恨值。

姚希若相信,依著清河的聰明和圓滑,她斷不會作出這種事情來。

門口伺候的門房趕忙回道:“好叫四奶奶知道,那不是來客,而是京郊莊子的莊頭,他們送了些果蔬、禽蛋等物什。那什麼,這不是要過五月節了嘛,西府大奶奶名下的莊子出息好,便特意摘了上好的送了來。”

門房低著頭,垂著手,態度很是恭敬,嘴皮子也利索,“西府方才還命人給咱們這邊也送了幾筐來,說是讓大長公主和幾位太太、奶奶們嘗嘗鮮兒。”

姚希若挑了挑眉,“哦,是這樣啊。嗬嗬,表妹果然孝順,人都不在京裡,還不忘兩邊的長輩。”

她這話,聽著好似在誇獎自家表妹懂事,但細細聽來,卻總有種不對勁的感覺。

門房的頭垂得更低了,也不敢隨意答話。心裡卻暗自嘀咕:聽四奶奶這口氣,好像對隔壁大奶奶很不以為然啊,兩人不是嫡親的表姐妹嘛,怎麼卻似仇人一般。

當然是仇人!還是不共戴天的死敵!

掩在袖子裡的手收緊,寸許的指甲在掌心掐出深深的月牙兒,姚希若唇邊帶著笑,眼中卻沒有半分溫度。

一個多月前,姚希若的表哥尋到京裡,當年他與姚希若曾經有過一段過往。後來姚希若喪父,進京投奔外祖父一家,便趁機斷了跟表哥的事兒。

那時姚希若為了能斷得乾脆利索,又不令人發現自己跟表哥有私情,故意設計表哥跟著商隊下了西洋,還重金收買了商船上的船員。

幾年過去了,姚希若早就忘了這個表哥兼前情人,即便午夜夢回、偶爾想起來,也以為他早就葬身大海,或是流落海外無法返回中土。

所以,那日收到表哥的信時,姚希若整個人都驚呆了,心裡更是驚駭地厲害。又是害怕表哥知道了當年的事兒、如今回來尋她報仇,又是擔心表哥會胡說八道,將他們的私情說出來。

姚希若好容易有了今日的地位和名聲,她可不想被人輕易毀掉了。

驚慌之下,姚希若無法冷靜思考,按照表哥留的地址悄悄的尋了過去。她的想法很簡單,她先過去探探底,如果表哥不知道當年的真相,那就算了,如果他知道了,那她就不得不采取‘行動’了。

萬萬沒想到,姚希若剛剛去了表哥投宿的客棧,兩人還沒有寒暄兩句,客棧一樓大堂就發生了意外。

有個客人吃多了酒,胡亂撒酒瘋,掌櫃和夥計們上去勸阻,拉拉扯扯間,不知怎地,那些人竟跑到了二樓,還一個‘不小心’撞開了姚希若他們的房間。

一男一女獨處一室,男的很眼生,可女的卻是京中的風雲人物——沒學過幾天醫術,卻能妙手回春的女神醫姚希若!

掌櫃的見多識廣,一眼認出了姚希若,驚呼一聲:“噫!這不是東齊府上的姚四奶奶?莫非勉四爺也來了?”

他這一嗓子,頓時引來了許多人的圍觀,姚希若當場就急的想跳樓。

偏她的好表哥是個‘豬隊友’,不說趕緊想辦法撇清此事,居然還‘氣憤’的說了句:“表妹,你、你居然成親了?”

那神情,那語氣,還有那顫巍巍的手指,簡直太引人遐想了。

還不等姚希若狼狽逃回家裡,坊間關於‘某姚姓女神醫的風流豔事’的流言已經傳得沸沸揚揚。

大長公主震怒,寧氏趁機發難,齊勉之更是險些鬨著要休妻。若非齊勉之自己也曝出了醜聞,姚希若這個東齊四奶奶或許就真的要下台一鞠躬了呢。

最後,大長公主發話,將姚希若關在了院子,命她閉門思過。沒說‘思過’的具體期限,但大家心裡都明白,姚希若想要出來,至少要等到外頭的流言消散後。

出了這樣的事,姚希若先是驚慌,接著是難堪、憤怒,當她一個人被關在房間裡‘思過’的時候,她又靜了下來,細細的將整件事想了又想,終於發現了問題所在——

這件事,分明是有人在背後算計!

多年不見的表哥忽然冒了出來,兩人見麵時客棧又出了意外,更巧的是,一介卑賤的商戶掌櫃居然認得她這位內宅貴婦?

巧合,巧合,又是巧合?

呸,世間哪有那麼多的巧合?

姚希若最善陰謀詭計,從小她就頂著一張乖巧、嫻靜的麵孔算計人。

她比誰都明白這裡麵的門道。

想到這個可能,她又將事情從頭至尾的捋了一遍,默默列出幾個嫌疑人,最後確定了主謀——她的好表妹,顧伽羅!

當年在趙國公府的時候,她跟顧伽羅是無話不談的‘好姐妹’。

姚希若雖然不會傻到談及自己的**,但交談間,難免會提到自己的姻親。姚家的親戚不算太多,曾經去姚希若家借住的親戚也就隻有表哥一家。

順著這條線一查,就能發現一些蛛絲馬跡,畢竟那時姚希若年紀還小,算計人的手法算不得多高明。

雖然姚希若不願意相信自己居然被顧伽羅那個蠢貨給算計了,可種種跡象表明,顧伽羅是最有嫌疑、最有資本的那個人!

“顧伽羅,好個賤人,我跟你勢不兩立!”姚希若恨得咬牙切齒,每日裡照著三餐的咒罵顧伽羅,全然忘了,是她算計顧伽羅在先,人家現在不過是‘禮尚往來’罷了。

幸好姚希若醫術了得,她又四處串聯,結交了不少貴婦。

雖然賞花宴那日,妙真大師當眾讓她下不來台,所謂的‘大師弟子’身份也被正主兒扒了個乾淨。

但姚希若的醫術卻是極好的,尤其是她針對女人研製出來的養顏湯、養生湯等藥膳,在京裡大受歡迎,連宮裡的太後和皇後都很喜歡。

姚希若在院子裡待了小半個月,將思路理清楚了,便開始想辦法‘解禁’。她的辦法很簡單,即悄悄命丫鬟去給幾家有分量的貴婦送了信。

次日,什麼豫王府、永恩伯府、天下首富謝家,紛紛遣了管事媽媽下帖子請姚希若去家中診脈。

恰好此時流言的風頭漸漸過去了,大長公主左右掂量了一下,順勢將姚希若放了出來。

寧氏很不滿,卻不敢在婆母麵前嗆聲,但她還是找了個機會,當著家裡上下管事媽媽的麵兒,疾言厲色的將姚希若訓斥了一番,措辭非常難聽,幾乎是半點情麵都不留,她還命令姚希若每日都要抄一遍女誡等等。

姚希若沉著臉聽著,心裡早已問候了寧氏的十八輩祖宗:每天一遍女誡?這不是故意折騰人嘛。

女誡字數不算多,可也有一千八百餘字,想要工工整整、乾乾淨淨的謄抄一遍,怎麼著也要一個時辰。

可她姚希若還要出門給人家看病,還要出去交際,另外她還要調查顧伽羅的行蹤、底細,以便能找到反擊對方的機會。

即便回到家中,她還要想辦法去大長公主那兒刷好感度,力求早日獲得老祖宗的諒解,繼而拿回管家權。

因著這次的醜聞,姚希若被奪走了管家權,當天她就受到了宅鬥係統的懲罰——‘雷擊’(實際上是電擊,姚希若是古人哈)。

那種全身酸麻、毛發直立、如無數根針紮一樣的疼痛,她再也不想體驗了。

她必須早日完成任務——主持中饋,成為令長輩滿意的合格主母!

……她有這麼多事情要忙,哪有閒工夫去抄什麼狗屁女誡?

偏大長公主難得的站到了寧氏這一邊,非但沒有訓斥寧氏‘多事’,還跟姚希若說:“你母親說得對,婦人當以貞靜為要,每天多讀一讀先賢們的書,對你也是有好處的。”

老祖宗都這麼說了,姚希若還能說什麼?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每天忙得團團轉,她現在吃飯的時候都能打瞌睡。

姚希若從來不是個大度的人,就算做了錯事,也會將責任推到旁人身上。這次也不例外,她把這些日子受的苦,統統記到了顧伽羅的頭上,早已把顧伽羅恨得要死。

近期她製定了一個計劃,隻等找到那個關鍵人物,她就開始動手,定要讓顧伽羅死無葬身之地!

……

“阿嚏,阿嚏~~”

顧伽羅接連打了幾個噴嚏,忙拿帕子擦了擦,心道:這是誰在念叨我啊。

紫薇關切的問道:“大奶奶,可是哪裡不舒服?要不要請燕大夫過來瞧瞧?”

南方濕熱,蚊蟲多,花兒粉兒什麼的也多,她們這些北方人來了,難免會水土不服呢。

顧伽羅擺擺手,抹去因打噴嚏而流出的淚珠兒,“無妨,現在什麼時辰了?”

齊謹之走了有兩個多時辰了,也不知道他那邊怎麼樣了。

烏蒙可是剛剛遭受了亂民的洗劫啊,萬一回來的路上遇到什麼流寇、亂民,那可就糟糕了。

紫薇看了眼角落裡的沙漏,“申正(即16:00)了。大奶奶,方才前衙那邊收到了幾份拜帖,是烏撒幾家豪族的女眷送來的。”

顧伽羅道:“拿來我看看。”至於如何回複,還是等齊謹之回來,他們夫妻商量過後再決定。

忽然,外頭傳來一陣腳步聲。

緊接著又是一陣悉悉索索的低語聲。

顧伽羅揚眉:“誰在外頭說話?”

小丫鬟慧芬匆匆走了進來,急聲道:“孫管事說前衙那邊聚集了好多百姓,個個喊著冤枉,求咱們大爺做主。”

顧伽羅黛眉微蹙,心說話:還真讓大爺給猜著了,馬家果然使出了這一招。

慧芬還在說:“孫管事還說,劉虎已經帶著衙役們去前頭了,不過衙門口的人太多了,粗粗算了算,少說也有一二百人,竟是將縣衙都圍了起來。”

瞧這架勢,哪裡是告狀,分明是來找茬的。

孫大寶可以肯定,那些叫嚷著‘冤枉’的百姓,也不是普通百姓,不是刁民,那也是豪族們放出來的惡犬。

孫大寶不怕彆的,就怕那些人會闖進後衙,驚擾了女眷們。

顧伽羅卻命慧芬傳出話來,“不必擔心,大爺早就預料到了,也早已做了安排,孫管事你隻管帶著家中的家丁、護院等看好門戶即可。”

孫大寶正急得滿頭冒汗,聽了這話,才算放下心來:大爺有準備就好!

顧伽羅嘴上說得這般鎮定,心裡也有些忐忑。不住的抬頭看著天色,眼瞧著太陽一點點向西墜去,她愈發擔心,唉,也不知道齊謹之那邊怎麼樣了。

齊謹之正甩開膀子砍人!

話說齊謹之一行人出了府衙,途徑幾裡外的烏峰山的時候,西側的山坡上忽然衝下四五十個精壯漢子,他們個個穿著韃子的衣裳,手裡舉著彎刀,呼喝著衝了上來。

齊謹之見狀,也不驚慌,抽出腰間的寶刀,一磕馬鐙子,領著護衛們衝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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