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憐茵深深地看著我,良久,打字寫道:“算數。”
我說:“我聽你的。”
直到上車,我仍然覺得有點恍惚。
我就這樣離開了繁華。
這個過程順利得不可思議。
而且我的聽力竟然恢複了,看來它真的是功能性的,也就是心因性。
這終歸是一件好事,畢竟視力已經在退步,聽力若是也消失,那可真是如活死人一般了。
上車後,行駛了不到五分鐘,我便又開始發燒。
梁聽南喂我吃了片藥,不多時,倦意襲來。
再醒來時,便已到了梁聽南的家。
牆上掛的表顯示此時正是下午三點,因為陽光正好,此時滿室都是暖暖的金黃。
發燒時的忽冷忽熱已經消退了,隻是非常疲憊。
我坐起身,見床頭有杯水,便端過來喝了。
剛放下杯子,就見門一響,一個人影走了進來。
是梁聽南。
他手裡端著托盤,見我坐著,露出了些許意外,隨即來到床邊,放下托盤,笑著說:“醒了。睡得怎麼樣?”
我愣怔地看著他。
他彎起了眼睛:“怎麼,還想瞞我嗎?”
我回過神,說:“我剛剛才恢複……你怎麼發現的?”
“他們一說話,你的頭就忍不住在動。”梁聽南笑著說,“郝院長說你的耳朵是功能性的,我看片子也覺得聽力暫時不會受影響。”
說完,他拿起床頭上的碗,說:“我不太擅長煮飯,可能不好吃,你就忍忍。等你明天好點,咱們就到外麵去吃。”
我接過碗,說:“謝謝。”
但我現在沒什麼食欲,畢竟還有更要緊的事:“你有蘇小姐的電話吧?我能給她打個電話嗎?”
“她已經把聯係人給我了。”梁聽南說,“你隻要聯絡那位就夠了,隨時辦隨時打。”
我說:“那我現在就聯絡。”
“不行。”梁聽南說,“至少吃完飯,你放心,這件事一定幫你辦妥。”
他拿來的是海鮮粥和兩樣小菜。
雖然他說自己的廚藝不好,但味道其實很好。
我吃了幾口,見梁聽南還不走,便問:“你怎麼還在?”
梁聽南彎起了眼睛,這目光就像大人在看小孩似的:“需不需要我喂你?”
我搖頭,說:“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吃……你可以去忙的。”
梁聽南笑容更深:“沒什麼要忙的,剛剛申請了休假。”
那豈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時都要見到他?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想法,梁聽南又笑道:“這幾天想留在家裡照顧你,直到你痊愈。還計劃想帶你出去逛街買東西,畢竟你肯定不希望什麼都用我的……雖然我的確是這麼期待的。”
我感到了一陣不適,低頭繼續吃粥。
梁聽南也陷入安靜,但並沒有安靜太久。
半分鐘不到,他忽然抬起了手。
我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抬起頭。
見他正愣愣地抬著手,老半天,才軟下了表情,很同情地望著我,柔聲說:“我不是要打你。”
“我知道。”我小聲說:“我也不想你摸……”
梁聽南笑了起來,說:“彆怕,除非你願意,我不會再那樣冒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