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性格不像父母似乎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不過偶爾也有例外就我接觸到的綱吉君就很像奈奈阿姨,總是一副老好人的狀態。
齊木楠雄目光微妙地停留在綱吉君的身上,然後他問我。
【要看電視嗎?】
電視的雜音能夠很快掩蓋住空間的凝滯,齊木楠雄的選擇相當正確。
我同意了他的提案。
“沒問題啊。”
齊木楠雄打開了電視機,此時電視放的是一個已經放了十分之一的電影。我注意到了電視下方的dvd機的麵上還有一盒剛剛拆封過的電影碟包裝。
開局就充滿歐洲風情的故事,主角是一個日本男孩,麵目清秀,在一眾歐洲人之中顯得相當瘦小。
至於故事性我真的不予評價……應該是由日本人拍攝的,故事劇情一貫的胃疼。
一個剛剛研究生剛畢業的科研人員,和一個英姿颯爽、身材火辣的歐洲女性戀愛故事。
對齊木楠雄這個年紀來說,我覺得稍微有些刺激了。齊木楠雄倒是無所謂,完全津津有味地看電視,我完全有理由懷疑這孩子很喜歡看電視。
說真的我已經很久沒有看過電視了,因為沒有空慢慢吸取視頻的內容量。大多數情況我還是選擇文字載體的娛樂,能夠快速略過一遍。難得有閒情看電視,我當然樂得接受。
看到一半之後,我忍不住跟綱吉君咬耳朵,小聲吐槽:“綱吉君,為什麼男二那個意大利人可以撩人的時候,那麼順口說出一大堆誇人的話,他完全不害臊的嗎?詞句裡麵完全沒有重疊,詞彙量爆炸。”
綱吉君沉吟了一下,他回複我:“不是人設的問題,其實挺多意大利人都擅長這樣做。”
我震撼地說:“可以一口氣不停直接嘴巴跟子彈一樣叭叭飆出了不重複的形容詞?這是什麼種族天賦嗎?”
“……應該也算種族天賦吧。對待稍微漂亮一些的女性,大多數意大利男人都會直接上前搭訕,這種情況在威尼斯河附近尤其凸出。也不是所有意大利人都這樣,就我認識的人裡麵,像是日本人一樣矜持的也有,不過紳士風度無可挑剔。”
“我懂了,人的多樣性。電影裡麵的應該隻算固有印象做出的人設。”我感歎了一聲,“看來意大利人無論男女都相當熱情啊。”
“咦……?從哪裡得出的結論?”
我抓住了綱吉君的手,把他的手放在手心上把玩。綱吉君作為男性的手遠比我大、寬,修長的手指能夠完美記地將我的手輕易覆蓋住。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女主也是一個意大利人喔,而且應該和男二認識,雖然他們一開始在男主的麵前表現出來的態度好像第一次見麵。不過估計認識了很久了哦,好幾個鏡頭都停留在男二和女主之間的默契表現。女主之前不是有一段時間和男二獨處嘛,出來之後鏡頭卡在了日記本上麵了,雖然是很小的一串單詞,不過我看出來了是意大利文。”
綱吉君微微睜大了眼睛,毫不吝嗇地誇獎我:“花言好厲害。”
“哼哼。”我驕傲地說:“隻要是視頻就離不開鏡頭語言,鏡頭語言本身就對讀者產生一種暗示性,看的時候稍微注意一下就好了。”
這可比平時讀彆人臉部表情容易多了,隻需要通過鏡頭捕捉一些細微的地方,就足以猜測出後麵的劇情。
“如果編劇是按照固有印象寫故事的話,開局女主熱情開腔倒追男主完全就順理成章了。”
然後劇情就跟撒歡了奔跑的野馬一樣,我眼睜睜看著一個富婆包養小白臉的故事,眨眼間變成了日本經典胃疼學,三個人在進度條還不過一半以後發展出各種各樣的愛恨情仇。
我靠在了綱吉君肩膀上,看著還不過一半的進度條,我終於忍不住吐槽了。
“怎麼說……男二好慘啊,給舍命救下了女主角之後,還要挨女主一頓臭罵。所有的功勞都給男主搶了過去了。雖然男二敗犬這個操作在大多數故事裡麵都屬於基本操作了,在這個故事的襯托下未免也太慘了。”
“我覺得男二比起喜歡女主角,倒不如說是因為命令才一直累死累活的上前幫忙,幫忙之後還不得好臉色。”我停頓了一下,組織一下自我語言,“淒慘的社畜味道都要溢滿出來了!如果上司天天任性不工作,所有的事情都丟給了下屬去解決,乾得好、乾得不好,所有的鍋都丟給下屬。”
說到後麵我真心實意的代入了一下,如果女主角那種任性的人物是我上司的話,我估計遲早因為壓力過大而爆發。
綱吉君的目光陷入了恍惚。
“女主角的工作丟給男二做,男二做完之後還要收拾女主角、他的上司因為任性留下來的爛攤子。”
我說到一半,想尋求認同性。轉頭看向了綱吉君,隻見綱吉君陷入了不堪回首的狀態,手指也忍不住攥成了拳頭。
綱吉君反常的態度引起了我的注意力。
耶……?
為什麼會在這裡有奇怪的反應啊。
綱吉君不會真的像我想的那樣,是個負責收拾爛攤子的底層黑手黨人員吧?
我有些震驚,然後試探性地接著說。
“不僅如此,男主角跟女主角he之後,女主角鼎力支持男主角的科研,不管搞出了多少次爆炸……”
綱吉君的眉毛不自覺地抽動一下。
“財務部看到都會哭爹喊娘的狀態……”
綱吉君整個人被重錘了一下,精神肉眼可見的萎靡。
“然而這些都沒有關係,女主角依舊都無條件寵溺男主角。”
說到這句話&記30340;時候,綱吉君沒有反應了。
看來重點是在上麵幾句話上,我試圖找出了肯定的關鍵詞。
我最後做出了總結:“負責收拾爛攤子的男二和財務部都好慘啊,社畜聞者落淚。男女主的he是建立在他們的痛苦之上。”
綱吉君顫顫巍巍地把頭靠到了我肩膀上,悶悶地說:“真希望他們多少有一些自覺……”
因為重拳過度了,綱吉君乾脆被暴擊出真麵目了,真情實感地跟我抱怨。
不過這一句話透露出來的情報幾乎是0,隻有情緒外泄這一點是肯定的。
我懂了。
綱吉君這個可憐的模樣,八成也是因為被上司折磨得受不了,被我寥寥幾句話勾出了emo。
按照上麵的關鍵詞,我大概猜到了綱吉君的工作應該是和財務部有關係?按照綱吉君的性格看,走文職工作更加適合他。
……雖然綱吉君很慘,同為社畜的我也覺能同身感受。
可是綱吉君這個樣子……
我的心情有一些不適時宜。
不過綱吉君真的好可愛。
顫顫巍巍模樣像極了一隻兔子。
我按捺不住內心的情緒,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綱吉君已經很努力了!”
綱吉君埋首在我的肩膀裡麵,悶悶地說。
“是吧,明明我已經很努力了。”
我精神振奮,補多一句話。
“錯的都是無良老板!”
這個是真的,無論是哪個世界上,處於生物鏈頂端的上司都那麼讓人貓憎狗厭。
“……”
綱吉君停在了我的肩膀處不動了。
唯有齊木楠雄,一直緘默不語不說話的他,用我完全看不懂的眼神看著我和綱吉君來回打量,我莫名從他的目光中讀出了兩分憐憫的意味。
在晚飯的時候,齊木久留美相當熱情的招呼我們。
齊木楠雄從冰箱裡麵拿出了咖啡果凍分給了我們,最後遞給綱吉君的時候還給了兩份,在綱吉君莫名其妙的目光下。
齊木楠雄歎了一口氣:【辛苦了。】
我猜他是因為剛剛聽到了我們社畜人的抱怨,感同身受所以就說出了這句話。
我臨走前再看了一眼齊木楠雄,雖然覺得這個孩子有一點點怪,不過說不定意外是個很善良的孩子。
“要好好享受學生時代,長大了以後麵對的社會,可是堪比地獄。”
綱吉君伸出手在我腦袋上敲了一下,“彆恐嚇小孩子。”
我捂住了腦袋,忿忿地用手指刮撓綱吉君的手心,撓癢癢以示報複。
他的名字叫齊木楠雄。
在今天遇到了一對超乎尋常的夫婦,男方是超危險人物黑手黨教父,女方是異能特務科的部長。
兩個人心懷鬼胎,想的事情都相當危險。
起初齊木楠雄以為身份暴露,平靜的生活就此打破,地獄級彆的生活即將到來。
他記已經做出了隨時應付兩個人的準備,結果……
所有的警惕和防備通通沒有用。
齊木楠雄看著這對互相不知道對方身份的笨蛋夫婦,心理活動因為丈夫/妻子的舉動堆積了幾千字吐槽。
一個滿心想著自己家的旦那怎麼那麼可愛,不管過了多少年都軟軟呼呼的樣子
一個滿心苦惱地想怎麼應付妻子的惡趣味調侃,又不能欺負得太過。
即便是齊木楠雄都忍不住想說一句,能不能把濾鏡摘下了再說話。
呀咧呀咧,某種意義上地獄級彆的生活即將拉開帷幕了。